自然。”褚祯严肃点头。
简轻语当即跪下,红着眼眶道:“求殿下帮我回漠北。”
京都与漠北之间有一段多悍匪,她当初便吃了亏,以至于轮落青楼,这一次再走这条路,必须万分小心才行。然而她已经死遁,不好光明正大地找侍卫,单靠自己又不可能离开,只能求褚祯帮助。
褚祯急忙将她搀扶起来,并未直接答应:“究竟是怎么回事?”
简轻语自是不能说实话,只是避重就轻道:“小女得罪了大皇子,恐怕会祸及家人,唯有死遁,才能保自己平安,保宁昌侯府平安。”
说罢,她将自己方才跳湖的事说了出来,但将陆远的存在隐去了,只是说自己一时贪玩才跑去湖上,不料撞见大皇子与朝臣密谋的场面。
“小女没有听到半点内容,可大皇子却不相信,一定要逼死小女,”简轻语红着眼角看向褚祯,“殿下可否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替我瞒下还活着一事,助我远离京都是非之地?”
“……你若只是怕他伤害你,那大可不必离开京都,孤也能护你周全。”褚祯严肃道。
简轻语勉强一笑:“多谢殿下,只是小女还是想离开。”
她如今跟自己腹中的孩儿一样,一旦留下,便是陆远的致命弱点,与其一家三口共赴黄泉,不如天各一方好好活着。
她与陆远本就不是一路人,强行在一起能欢愉一时,却无法欢愉一世,趁这个机会早点断开也好。她回她的漠北自由自在,他在他的朝堂步步高升,一别两宽,各生欢喜,多好。
简轻语忽略抽疼的心口,坚定地看向褚祯。
褚祯定定地与她对视,许久之后叹气:“懂了,你想与京都的一切断开。”他说的‘断开’,也包括陆远。
简轻语抿了抿唇,没有否认他的话。
褚祯垂眸看着她:“好,我帮你。”
简轻语顿时感激地要下跪,却被他强行拉了起来:“你若再如此,我可就不帮了。”他到底没有再自称孤。
简轻语急忙站了起来。
褚祯无奈地叹了声气,带她上了马车:“你现下如何打算?”
“还请殿下送小女回趟侯府,小女换身衣裳,再交代丫鬟一些事。”夜长梦多,她不想多留。
褚祯颔首,还不忘提醒:“切记不要拿太多东西,免得引起怀疑,我为你备一份盘缠,缺什么路上买就是。”
“多谢殿下。”
说罢,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褚祯的手紧了紧,倒了杯热茶递给她:“喝些热的,会舒服些。”
“是。”简轻语拘谨地接过,小口小口地喝热茶。
一杯热茶没有喝完,马车便停在了宁昌侯府的后门外,简轻语偷偷推开虚掩的门,四下张望一番后溜了进去。褚祯静静地看着她的背影,没忍住轻笑一声。
“殿下很喜欢这姑娘。”车夫笑道。
褚祯看了他一眼,没有否认他的话。
车夫自小便跟着他,既是车夫也是侍卫,更是他幼时的玩伴,是以比寻常下人跟他更近些,见他这般反应,顿时更加好奇:“既然喜欢,为何不将她留下?”
“留不得,”褚祯看着后门神色淡淡,“她是陆远的人。”
车夫愣了一下,半晌小声道:“可她已经死遁了……”这世上知道她还活着的,只有殿下一人,堂堂二皇子,金屋藏娇还不简单?
褚祯指尖一动,平静地扫了他一眼。
另一边,简轻语直接跑回寝房,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后,把脱下的湿衣团在一起,本留给英儿,待晾干后烧了,可转念一想,等衣裳能烧的时候,她落水死不见尸的消息估计也该传回来了,到时候人多眼杂,烧衣裳容易叫人起疑。
……可也不好直接扔吧,这衣裙是陆远送的,看似裁制简单,可上面的鎏金刺绣满京都未必能找出来第二件,一旦被人捡了,便是她最大的破绽。
简轻语纠结许久后,咬咬牙决定直接带走,于是跑去衣柜,想找条床单将湿衣包起来。然而真当她站在衣柜前时,才发现每一条床单陆远都睡过,若是突然带走一条,他或许会察觉到。
……她是不是太紧张了,陆远是人非神,怎会连这点小事都注意到?简轻语心里安慰自己,可对着一柜子床单依然下不去手,最后想了半天,突然想到还有一条陆远不知道的。
她当即关了柜门,扭头跑到床边趴下,捞了半天后将有些灰扑扑的床单捞了出来。床单上,她当初弄上的月信已经干涸,形成一小片黑色的印记,其他的倒还算干净。
简轻语仔细将被单叠了一下,将印记遮住后把湿衣裳包了起来,这才转身去找了英儿。
英儿本已经睡了,听到她敲门后赶紧迎上去,简轻语进门直接将晚上的事说了,待英儿听懂之后道:“为了安全起见,我这次回漠北暂时不能带上你了,你且等上一段时间,至多两年,等风头过了,我再回来接你。”
“……那、那大小姐路上千万要小心。”英儿红着眼眶道。
“我去东湖游玩的事,记得要透出去,但是我今日回来之事切记要保密,”简轻语安抚地摸了摸她的脑袋,半晌叹了声气:“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