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轻语不屑。
简慢声眉眼带笑:“与他的婚事,马虎不得。”
简轻语顿了顿,抬头将她认真打量许久,才小声问:“嫁给他就这么好吗?”
“嗯,”简慢声点头,眼底是细碎的光,“我这段日子,高兴得像做梦一样。”
简轻语眨了眨眼:“你不怕他婚后变心?”
“……我还没成亲,你就这般咒我了?”简慢声无语。
简轻语讪笑:“我只是这么一说,你若是介意就算……”
“我不知他日后会不会变心,我只需知道这一瞬,他心中有我便够了。”简慢声打断她的话,眼底是浅淡的坚定。
简轻语愣了愣,许久之后才道:“若是我的话,他要是敢变心,我就不要他了!”
简慢声顿了顿,突然福至心灵:“简轻语,你是不是……”
“我不是我没有,不准胡猜。”简轻语顿时绷紧了脸。
简慢声笑了起来:“看来即便是我成亲后,有人也未必会离开了。”
“谁说的,我定然是要回漠北的。”简轻语小声嘟囔,只是想到某个人,就没什么底气罢了。
简慢声也不拆穿她,只是握紧了她的手:“我明日便要出门了,你今晚可要与我同衾?”
“这也是京都的习俗之一?”简轻语扬眉。
简慢声含笑点头:“算是吧。”只不过习俗之中,是要同母所出的亲姐妹才行。
简轻语对京都习俗不熟,闻言便直接答应了。
皇宫,主殿门前。
李桓被几个同僚打趣得黑脸泛红,却始终是笑的,只是不停地提醒他们明日来喝喜酒。
“知道了,都说八百遍了,如今谁不知道你要娶宁昌侯府的二小姐了。”季阳笑骂。门口离内间有三道门,倒不怕惊扰圣上。
李桓不好意思:“她即便是布衣之女,我也是心喜的。”
“够了啊,再这么酸我可真要打你了!”季阳说着便要动手,却在余光扫到谁后立刻站直,其他人见状也顿时各归其位。
陆远走过来时,一群人已经老实得像鹌鹑一般了,他扫了季阳一眼,这才看向李桓,神色中透出些轻松:“恭喜。”
“多谢大人,”李桓嘿嘿一笑,看了眼周围后不好意思道,“大人,明日便是我的婚期了。”
“嗯,所以才要恭喜。”陆远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明日就是婚期,而圣上始终没有动手,看来是真的网开一面了。
李桓听到他道喜,心里愈发高兴,正想拉着他说些话,里头伺候的内侍便来了:“陆大人,圣上还等着您下棋呢。”
陆远应了一声,抬脚走了进去。
一刻钟后,他在圣上对面坐定,接过圣上递来的白子。
“知道为何朕总执黑子吗?”圣上咳嗽着问,停查二皇子遇刺案后,他鬓间的白发便又多了许多。
陆远垂眸:“卑职不敢妄揣圣意。”
“你呀,总是这么小心,”圣上叹了声气,“能为什么,还不是因为黑子先发制人,而朕从不喜欢被动接受。”
陆远正欲落棋的手指一顿,倏然下错了地方。
圣上大笑一声,立刻吃了他几子,陆远抬眸看向他,面上一片平静放在腿上的手却暴起了青筋。
“朕先前赐婚的那个李桓,明日就该成亲了吧,”圣上啧了一声,“他可是第一个坏了朕规矩的人,当真是勇气可嘉。”
“圣上……”
“还记得朕为何为你取名培之吗?”圣上含笑看向他,“‘天之生物必因其材而笃焉。故栽培之,倾者覆之’,中用的就留着,不中用的就放弃,《中庸》诚不欺我。”
陆远静了许久,才哑声问:“圣上既然已经决定倾者覆之,为何到今日才说?”为何偏偏是李桓成亲前一日,是连他都觉得圣上大发慈悲的时候。
“若非如此,如何以儆效尤?”圣上笑呵呵地说,“你是个聪明孩子,想来不会让朕失望。”
陆远垂下眼眸,没有说话。
“知道你心肠软,或许下不了手,待会儿出去时带上两个内侍,”圣上又落一棋,面上显露疲惫,“记得将人带得远些,别脏了皇宫这地界儿。”
“……是。”
陆远应声,将棋盘收拾妥帖后便往外走,刚走出第二道门,便有内侍跟上了。他眼底一暗,没有阻止二人,只是安静地往外走。
李桓还在与人说笑,看到陆远后立刻站直:“大人。”
“跟我来,有事要你做。”陆远冷淡地扫了他一眼。
李桓愣了愣,急忙跟了过去,本想仔细问问情况,可看到他身后的内侍后顿了顿,到底是没有问。
一行人径直往外走,坐上马车出了宫,又出了城,最后在一片乱葬岗停下。
此刻已经天黑,空无一人的乱葬岗只有乌鸦低飞,时不时发出嘶哑难听的响动。
陆远终于停下脚步,两个内侍也松了一口气,赶紧站到离他远一些的地方,安静地等着接下来发生的事。
李桓不解地看着面前的陆远:“大人,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自然是为了……”陆远眼角泛红,话没说完绣春刀突然出鞘,光影流转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