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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子和你说什么了?”周宴行的声音忽然出现在耳畔,池湛一惊,抬眼时与镜子里的周宴行对望。
周宴行不知道何时过来,又看了他多久,他的视线宛若一把锋利的刀,以刀刃缓缓地刮过池湛的脸颊,顺着他还滴着水略显苍白的的脸颊一路划到下颌线,那视线似乎带着几分危险气息,令池湛的神经末梢倏地绷紧了。
两人在镜子中对视彼此,周宴行的眼神太锐利,仿佛能看穿一切,池湛心一跳,有些仓皇地移开视线:“……没什么。”
周宴行却已经很不爽了。
明显的敷衍性词语,刚回来时神思不属,一句话不说,居然还乖乖地被岑迟碰额头,说是要考虑,他看池湛是根本没考虑过和他谈恋爱的事情,只一味地拖延时间。
“你确定?”周宴行问。
池湛自然不可能把困惑的事情讲给周宴行听,然而他躲避的态度似乎把周宴行给惹怒了,周宴行上前一步,周身弥漫着冷意,池湛下意识地朝门口走去:“周总,我先回……”
话还未说完,下一秒,池湛被周宴行抵在墙上,周宴行一手勾住池湛的下巴,唇角微微扬起,英俊的面上却毫无笑意,语气里带着隐隐的怒火。
“非要我吻你,才肯说真话吗?”
餐厅的卫生做得非常到位,冰冷的瓷砖擦拭得极为干净,地板亮得连一根头发丝都照得清晰,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熏香味道,应该是继承了岑医生爱干净的性子,到处都是一尘不染。
然而在这种公众场所,随时都有人会进来,池湛的身体顿时紧绷起来,想推开周宴行,然而周宴行的身体跟铁板般纹丝不动,反倒把池湛累得够呛。
“说话。
”周宴行吐出两个字,微微低头,几乎就要碰触到池湛的暧昧距离,“或者你也可以考虑,编个像一点的借口继续糊弄我。”
“周总,你先松开我……”池湛紧张得要命,后背开始冒冷汗,万一有人推门进来,看到他和周宴行……天啊,这简直就是可以上头版头条的八卦新闻了。
周宴行丝毫不理池湛,反而漆黑的眼瞳燃起了更甚的怒火,以至于他那张英俊无俦的面孔都有些扭曲了。
嫉妒宛若火舌般一点点舔舐着他的心脏,他从未体会过这种感受——
向来都是天之骄子,只有别人簇拥着他,从来没有如此低声下气地追人,还被对方一直推推推,然而转过头却又和其他人都很亲密的模样。
只有他不行。
“褚行宵可以,我不可以吗?”周宴行的声音很沉,看到池湛惊诧的表情,似乎在疑惑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已经发现那件事的,“事实都已经那么明显地摆在你面前了,如果说你不知道那次在游轮上的人是他,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找他来拒绝我就算了,”周宴行一字一句道,“你跟那个男主播又是怎么回事?池湛,我记得,你跟我说过,和他只是朋友,怎么一转头,就对岑迟也开始撒谎了?”
倘若说池湛的闪躲态度只是一个导|火索,那么戚颂则是引爆导|火索的微乎其微的火苗,威力却是巨大的。
看着池湛睁大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周宴行紧咬着后槽牙,下颌线绷紧了,化成一条锐利锋芒的线,强行克制着心中的怒火。
在池湛心里,他就那么蠢吗?!
偏偏是那个男主播!
实际上在周宴行头一回见戚颂的时候,他对戚颂的敌意就已经升到了满格,但那时候他还不清楚原因,现在回想起来,是因为池湛看他的眼神里,透着纯粹的崇拜与欣喜。
这个人对池湛来说,很不一样。
他问过池湛很多次,每一次,池湛给他的答案都是明确的:他跟戚颂没关系。
结果呢?转头就开始和男主播给岑迟秀恩爱,还瞒着他,如果岑迟不说,池湛是不是想瞒他一辈子?
岑迟那句话,简直就是一记火辣辣的耳光,硬生生打在周宴行的脸上了。
倘若把他的故事写成一本小说,周宴行大概翻两页就腻了,嗤笑着把书丢到一旁,评价一句:“从来没见过这么舔的狗,简直就是丢总裁的人。”
池湛怔了怔,他竟然从周宴行的眼中看到了痛苦,这是闻所未闻,也绝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谁有本事让眼高于顶的周大总裁痛苦?
而岑迟所说的另一番信息,更是加重了周宴行的不安。
池湛的身份不一样。
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身份,是不是带着某种“任务”,但有一种抓不住的无力感觉浮上心头,更让时间变得漫长而折磨了起来。
这个世界的怪异之处还有很多,如果池湛会离开,终究有一天会离开他,或是和别人在一起——
光是想到这个画面,周宴行的心头便已经涌起了暴虐感,令他想要摧毁一切,然而看到池湛的时候,却什么都不敢做了。
我那么爱你……池湛。
周宴行的声线都发着抖,这是周总这辈子为数不多失态的时刻,他狠狠盯着池湛,然而说出的内容却又那么柔软,“就算是试用一天男朋友的机会,也不愿意给我吗?”!
池湛掬了一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