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过姑娘的琵琶曲,令人难忘,不知何时还能有幸再度聆听?” 巫捣衣道:“这有何难?只要大人愿意听,捣衣随时为大人弹奏。” 俞星臣点头:“只是不可再听梁间门燕……” 巫捣衣问:“大人想听何曲?” “或者……”俞星臣目光闪烁,温文一笑:“今日天色已晚,不如改日再说。” 两人起身,俞星臣走到门口,示意巫捣衣先行。 巫小姐倾身,迈步出门,等俞星臣走了出来:“我还要回去守着父亲,不知大人……” 俞星臣道:“我也正有一件事要寻杨侍医。” 并肩而行,巫捣衣道:“说来杨侍医确实是妙手仁心,今夜父亲的症候多亏有她,杨侍医自然也是一心为了父亲的病症着想,我心中对她的感激也无以言语,又恐怕俞大人为案子心切有什么误会,所以先前才冒昧出言,幸而大人不怪。” 俞星臣道:“我又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只不过……杨侍医虽则医术高超,可为人性情未免古怪,多半是恃才傲物罢了。” 巫捣衣道:“这也是情理之中,自古凡有大才干之人,自是有些性格独特,目无下尘。不似我们这等庸庸碌碌之辈。” 俞星臣呵了声:“巫小姐却也是过于自谦了,说到底身为女子,似小姐这般才是正经……所谓贤妻良母,相夫教子,自然如是。像是杨侍医一般,却是异类了。” 两人说着,已经到了门口处。 丫鬟打起帘子,巫捣衣先行入内,忽然一怔:“杨侍医。” 原来杨仪正站在门口,向着她点点头。 这会儿外间门俞星臣踱步过来,看她站在这里,便道:“巫知县如何?” 杨仪淡淡道:“虽然不至于有性命之忧,但先前痫症发的太过厉害,就算醒来,也未必会清醒如初。” 巫捣衣色变:“这、这是何意?” 杨仪道:“姑娘,巫知县的痫症发作,窒息过一段时间门,我担心影响到他的脑髓,毕竟若正常的话,此刻也该醒来了。” 巫捣衣眼圈微红:“杨侍医,求你务必想法儿救救父亲。” 杨仪垂首:“姑娘放心,我自会尽力。” 俞星臣却哼了声:“杨侍医,我有话问你。”说着迈步出门。 杨仪瞪了他一眼,终于冷笑出声,跟着愤愤而出。 两人一直离开正房,黎渊在后四五步远。 杨仪有点不耐烦地停下:“你到底想干什么?” 俞星臣转头,先是看了眼黎渊,低声:“保住巫知县的性命。” “他死不了……”杨仪先回答了这句,一愣:“你莫非是想说,有人要害他?” 方才俞星臣同巫捣衣离开后,屠竹找到杨仪,同她低语了几句话。 其实巫知县的情况并没有那么糟糕,但屠竹的意思是,让杨仪只管往重里说,还说是俞星臣的意思。 杨仪联想到俞星臣先前及时地打断了她,又惺惺作态地陪着巫捣衣走开,心里便犯了嘀咕。 她就知道这个人一举一动,都自有用意。 故而方才面对巫捣衣,她才故意说巫知县一时半会儿醒不来。 此刻见俞星臣不言语,杨仪忍不住上前半步:“你……你总不会是怀疑,巫小姐害她的父亲吧?不然你为什么要让我瞒着巫小姐?” 俞星臣道:“总之……我自会给你一个交代。这里暂且不用你守着,且去一趟验房吧。”说了这句,他又道:“不过若是你累了……” 杨仪白了他一眼,转身往外走。 俞星臣跟在她身后:“杨仪。” 杨仪置若罔闻。 俞星臣道:“你想不想知道灵枢去哪儿了?” 杨仪微怔:“怎么?” 俞星臣见她终于开口,便道:“说来有些奇怪,今日,我竟得了一封自京内来的快信。” 杨仪先前还想过这件,猛地听他提起,一下子睁大了双眼。 “呃,什么信?怎么奇怪了?”她假装一无所知。 俞星臣淡淡地说道:“怪就怪在信上所说的,竟是叫我留心海州的堤坝跟降雨……而且发信人是谁竟也不知。” 杨仪当初让杨佑持发消息的时候特意叮嘱过,非但不能在信上落款,甚至不能他自己提笔写,就算写的那个人都不能知道是谁叫写的。 故而杨佑持当然是万分谨慎,仅仅把杨仪吩咐的话留在了纸上,别的线索一概没有。 杨仪见他不晓得,稍微松了口气:“这、确实有点儿怪,不知俞大人打算如何处理?” 俞星臣轻描淡写地说道:“这种事情空口无凭,捕风捉影,岂能相信。” 杨仪微惊,当初不肯发信给陈献,就是怕陈献不当回事,如今听俞星臣也是这个口吻:“你……” 俞星臣回眸,静静地看向她。 杨仪咽了口唾沫,呵了声:“你看这天,这雨可是一时半会儿会停下来的?倒是跟那封信不谋而合。这种事关几千上万人性命的大事,防备一防备总是没有什么错儿的吧?” 俞星臣微微一笑:“你是说,有备无患?” 杨仪正欲回答,突然想起他方才问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