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杨仪不再出声。 王蟾服了药,总算安稳睡了一觉。 他的精神比先前好太多,这让他有一种错觉,好像自己真的已经好转了,毕竟头疼大大减轻,而且也不做那些噩梦了。 直到俞星臣进内,给他看那张画。 起初王蟾还只是呆呆地,过了半晌,他突然睁大双眼,眼神骇然:“她、是她,就是她!” 俞星臣跟薛放都定了心,果真这一趟没有白忙。 只是过了会儿,王蟾又道:“衣裳……” 俞星臣问:“衣裳如何?” 王蟾抬手摸头:“衣裳不太对……” 俞星臣跟薛放对视,都觉着这王蟾是不是又要病发了,认人而已,看脸对就是了,说什么衣裳? 果然王蟾又开始自言自语,杨仪在门口听见不妥,急忙走了进来,喂他吃了两颗药丸,尽量安抚。 王蟾抬头看她,嘟囔说:“不是我杀的。” 他的眼神充满了惶惑无助,杨仪点头:“知道,凶手另有其人,放心吧,很快就会将真凶捉拿归案。” 薛放把那画像交给老关:“再拿去红绡阁跟寻芳楼,叫他们认认是不是这个人,尤其是最近有没有见过。若确认无误,就再多画几份张贴出去,京内通缉,就不信找不到。” 老关前脚领命才去,门上又来报,说是王蟾的家人寻来了。 俞星臣正要走,却见杨仪站在门边上出神,他止步:“你想救他?” 杨仪低头,她当然想,只是没有法子。 她问:“如今他的家里人来了,俞大人想如何处置?” 俞星臣道:“最好的法子也许是把他送回去,让他自生自灭,如果人死在这里,又将引发不必要的麻烦。” 杨仪闭上双眼,心头一阵寒意,不只是因为俞星臣的处理方式,更多的是因为自己的无能为力。 如果她能救,自然不必如此残忍。 杨仪没开口,俞星臣却已经明白:“你已经尽力了,若不是你,他只怕早就性命不保。”看看她的神情,俞星臣忽地又道:“或者,可以开诚布公,把所有都告诉他的家人,以及他本人,到底如何,看他们自己选择。” 杨仪怔住:“你的意思是?” 俞星臣道:“你应该也想知道将那银针拔了出来,他到底是生是死。往好里想,也许他命大呢?” 杨仪还没回答,俞星臣已经吩咐副官:“请王蟾之父偏厅说话。” 他显然已经拿好了主意。 花魁被杀案的真凶是个女子,这件事顿时又引发了京内热议。 那真凶的形貌被张贴在显眼之处,每个经过的人都要多看一眼。 下午,王蟾之父在房间内守着儿子。 俞星臣已经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了王父,并且说了摆在他们面前的两条路。要么拔出针,要么就回家去。 但他同时提醒王父,王蟾的情况很不稳定,弄得不好,他会跟王六似的狂性大发。 王父原本当然是要带王蟾回家的,毕竟拔针的话,可能立刻就死,没有任何一个当父母的可以面对这个。 可俞星臣的提醒,让他陷入两难境地。 一下午,巡检司格外忙碌。 杨仪已经回府去了,在俞星臣做了决定之后。 她心里感觉很不舒服,既然呆在这里也无能为力,杨仪决定先回杨府,或许再去杨登的书房多找几本书,看能不能再找出什么法子。 她知道可能性微乎其微,但还是想试一试,总比干坐着要强。 黄昏时分,屠竹从外跑了进来。 “十七爷!”他手中捏着一个纸袋子:“这是隋旅帅刚刚派人送来的。” 薛放疑惑:“什么东西?” 屠竹道:“不知道,那来人转述隋旅帅的话,说是目下只有这么些,让十七爷先用着,若不够,就等再想别的法子。” “嗯?”薛放惊愕。 手上的看着不过是个纸皮袋子,捏着不算很厚,而且也轻飘飘地。 薛放打开看了两眼,看不真切,索性往下倒了出来。 一张、两张……大概是五六张,有几张薛放没拿住,飘落地上,露出上面的花纹图样。 斧头眼尖:“这……是银票!”急忙上前拿起,惊呆了,“这是二百两!” 屠竹也忙把另外的几张拿起来:“这是……这是五百两的!” 薛放呆若木鸡:“什么?”忙也抓过两张来看,果真,一张是三百两,一张是五百两,这几张加起来已经是快两千银子了! 斧头也惊住了:“隋旅帅从哪里弄来这么多钱,弄这么多是干什么?” 薛放想起先前隋子云问他用多少的情形,原来那会儿就已经在想给他筹钱了吧? 十七郎喃喃:“这小子……难道是去抢劫了银庄么?” 突然斧头大叫:“豆子!” 大家一看,原来豆子不知何时拱了过来,见他们都在捡,以为是什么好东西,冷不防叼着一张,摇头摆尾地就跑开了。 .w.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