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眼,同样在回看着他。 窗外的树叶还要摇动,映的窗棂上的影子不住的变化。俞星臣微微眯起眼睛,突然愣怔。 为什么会是这首诗。 只是因为喜爱而已吗。 为什么要写在墙壁上……到底是在什么状态下写下这诗的。 诗可以言志,可以抒怀,可以记事,可以写景。 段济所听见的那首《浪淘沙》,便是言志的典型。而王维的《书事》,可以说是写景而后抒怀。 但是。俞星臣隐约想到一点很不对之处。 此刻他坐在康昙的椅子上,微闭双眸,身边的日影逐渐消退,白昼成了黑夜,他瞬间变成血案发生那天之时的康昙。 灯火摇曳,窗外有刷刷树叶摇响。 不对,不对。 俞星臣猛然睁开双眼。 他有一点可以确信:王维的《书事》,极为不适合在那天晚上出现。 这是周高南他们所无法了解的境界。 就如同周高南不太相信,俞星臣能判断出是康昙亲自写的这首诗,而康昙在写这首诗的时候是极为快意自在,挥洒自如的,而绝非被人胁迫或者其他。 俞星臣知道自己的判断左右矛盾,毕竟没有任何人可以在磨破手指白骨为笔的情况下还能快意的起来。 但他确信自己不会出错。 或者真的是有……鬼? 刷拉拉,一阵异响,身边的窗户仿佛被什么撬动,慢慢地要被打开了。 俞星臣不可置信地转头望着,浑身的血都凉了。 “啪”,窗户被掀开,窗外是薛十七郎探头向内看了看:“是俞大人啊。”他瞪了俞星臣一眼:“我还以为康大人回魂了呢。” 俞星臣坐着没动,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会儿可不是站起的好时候。 他的腿都麻了,在薛放出现的瞬间,他的掌心已经出了汗。 薛放跳进屋内,出人意料,他先注意的不是墙上的字,而是书桌上那盆兰花:“不错啊,虎头兰……可惜没开花。”伸手一拨花叶:“好几天没浇水了,这缺了水可不成。” 灵枢走进来,扶着俞星臣起身。 俞星臣问:“薛旅帅对兰草感兴趣?”又吩咐灵枢:“浇浇水吧。” 薛放转头看着墙上的字:“这字写的……不错。” 俞星臣道:“确实出色。”但一想到是什么写得,就叫人不寒而栗了。 “比俞大人的如何?” “比我更胜一筹。” “该不会是俞大人谦虚吧。”薛放问。 “并非如此。”说到这里,俞星臣心里的违和感又浓了几分:“其实以前,如灿兄的字确实不如我,但这一处的题字,却远在我之上。” 薛放道:“是他进益太快,还是俞大人退步了。” 俞星臣刚要一笑,忽然拧眉:“你……”他没有再应声,只是赶紧回到书桌前,去找康昙所留的手迹。 康昙的公文颇多,闲暇也有留字,要找并不麻烦,俞星臣很快找到了好几张他的字。 当把康昙的字都看完后,俞星臣抬头望着墙壁。 他好像、找到了原因,康昙如此反常的原因。 “薛旅帅……”俞星臣急唤了声,抬头却见屋内空空如也。 只有灵枢拿了一瓢水进来,听见他问便道:“薛旅帅往前去了,大人想叫他么?” 俞星臣才摇头,就听到窗户外传来一声有点熟悉的惊呼。 薛放其实并没有走远。 先前他看过了墙壁上的字,正要往别处,才到门口,便听见栏杆外的那绿树丛中有飒飒的响动。 他顿时听了出来,那是有人在悄悄地潜行。 “好啊,正愁没地方逮去,今日黄道吉日,做的都是送上门来的买卖。” 薛放心中盘算,脚下无声。 他轻轻地在地上一踏,整个人向着栏杆外的绿树丛中跃去! 那些绿树的叶片给风吹的齐齐闪烁,大片的叶子随风洒落,把薛放的眼睛都迷了。 他只好抬臂挡在额前,眯起双眼瞧见了树丛中那道影子。 势在必得的,他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掠了过去,人没到,一掌先行拍出! 掌风所至,把那些飘舞的落叶都振飞出去,而他也终于看清楚面前那人是谁,雪肤柳眉,还有何人! “杨……”薛放心头血涌,就在间不容发之时,奋力抬掌改变方向。 咔嚓!是树枝被刚猛的掌风削断,而杨仪被他的掌力余威所震,竟向后跌飞出去。 薛放脱口喝道:“杨易!”想也不想,飞身向着她扑了过去,双手合抱,用力将她拥入怀中! 这几棵树下是个小斜坡,两人直滚落而下,跌在了坡下的山茶丛中。 薛放如在梦中:“见了鬼,你怎么会在这里?” 杨仪滚了几滚,还有点昏头昏脑地,探头睁眼,望向他脸上,却见薛放额头跟脸颊上竟有两道血痕。 原来这山茶花虽无刺,但叶片却自带小小锯齿,划在肌肤上便是一道血口。 “你受伤了。”她皱眉,试着伸手要去看看他的伤处。 然而手才一动,却不知碰到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