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雨隼群族的出现给牧场带来了一点烦恼,但问题不大。
楚听乌是在餐厅宣布这件事的。
但米教授对此有不同意见:稀有的国家一级保护动物,难道不能作为宣传手段带来经济效益嘛?它们的“烦恼”肯定没有收益多。
楚听乌:“那我在湖边围个栅栏,给来参观的游客单独收门票,卖门票钱吗?”
这这这……这当然不可以!
倒不如说,市林业局希望楚听乌把更大的地盘划给这群不请自来的鸟,他们已经很客气了,甚至没有要求楚听乌暂时关闭牧场,不接待游客。
……也可能是因为联动的合同已经签好,这一提议并不合适。
楚听乌也觉得不合适,她主要是认为观鸟门票卖不出去。
“这年头没什么特殊技能的鸟,只顶着一个国一的称号,是没办法吸引来太多客人的吧?”楚听乌对掌心的红雨隼说。
这只红雨隼已经彻底把她当成了一株植物,闻言也只是疑惑地歪歪头,慢吞吞移动屁股,调整了一个背对的姿势。
楚听乌一丢手,把这只不给面子的小鸟抛出去。
于是这只红雨隼颇惊诧地飞起来,然后落到族群中,啾啾地和它们讨论起自己遇到了一株坏脾气的藤蔓。
楚听乌:“==”
这群受到保护的鸟并不知道自己的活动范围有多大,倒不如说,它们的食物是虫子和水中的微生物,所以,只要食物吃完,它们就会扩大范围觅食,也可能直接飞走。
楚听乌不得不为不请自来的客人参加了一场线上国际会议。
在意这群鸟的不仅有被惊动的政府,林业局,观鸟协会,保护协会,还有一路追踪着踪迹的多个有关联的国际机构,红雨隼群族突然选择降落,这出乎他们的意料。
在所有人的屏幕亮起时,可以看到,大部分人都位于自己家,在光线充足的室内,但只有楚听乌的那格屏幕背景黑漆漆的,当中只挂着如猫瞳般的一对发光物品——
然后楚听乌打开了帐篷灯。
楚听乌:“不好意思,忘记开灯了。”
她依靠着帐篷里叠起来的枕头,怀里又抱着一个猫爪形状的大抱枕,手边放着喝到一半的瓶装水,仿佛正在露营。
与会的陌生人看到了她的身份标签:牧场的主人。
准确的说,那些红雨隼选择降落之地的牧场主人。有些过于年轻了?但黄种人似乎都是这么年轻。
楚听乌的身份很快被忽视了,众人开始激烈地讨论红雨隼的未来——实际上,他们并不想进行过头的人工干预,即使它们非常稀少与珍贵。
“但,不保护,不影响,也不能杀害,”有人抱怨道,“它们降落在一个对外开放的牧场里!那里有其他动物甚至有猫,而且附近的野猫也能钻进来!那里还有更多的,更多根本不明白该保护小动物的游客……去人工干涉,不仅仅是好的部分,坏的部分也该摒
弃才对!”
众人讨论的重点就是这个,国内人员的想法似乎也倾向于这面?,只是并没有说得那么直接。
楚听乌喝着水旁听,终于,有一位国外的专家提到:
“为什么不关闭牧场呢?”
华国面孔的众人一片咳嗽。
那位专家没认出来,但楚听乌没做什么伪装,其他人开会时也知道先百科一下牧场主人是谁,自然也认出了楚听乌。
那名专家似乎想到了这里还坐着那位牧场老板,此时在小格的屏幕里找了找,发现了楚听乌,然后突然惊呼:“等等,你身后是什么?”
专家注意到楚听乌身后有什么东西在动——不会是有野生动物要来袭击这个营地吧?!
有人眼疾手快地把发言顺序调给楚听乌,她所在的屏幕立刻占据了众人的首页,然后他们就看到这位依旧靠在靠枕上的女孩虚着眼,从身后掏出了一个……不太完整的巢。
那材料,那像半颗海螺一样的形状,那是红雨隼筑的巢!
……的未完成版。
一对新婚夫妻此时就挤在那个巢里,疑惑地对着摄像头探头探脑。
楚听乌发誓她听到了很多不同声调的“哦呼”声,仿佛养猫人看到小猫突然在自己面前打滚翻出肚皮。
然后他们意识到了不对。
但在他们问出别的问题时,楚听乌闭了闭眼,忍无可忍地吸气,掀开身后的靠枕,给几人看靠枕与帐篷缝隙之间的,筑巢材料和几个半成品巢:
“我是昨天扎的帐篷,然后它们就从昨天忙到了现在。”
这个帐篷原本是给米教授老友用的——就扎在湖对面的小坡上,不在红雨隼大群族活动的范围内,又可以在最近的位置观察这些鸟。
那位老朋友一开始差点因为门票问题被拒之门外,因为他肯定抢不到门票了,但可以走员工通道。
楚听乌看得出来,对方对能近距离观鸟十分期待,但太过期待导致他反而不敢太靠近,于是楚听乌扎了个帐篷演示:
它们不会过来的。
而且这里其实人来人往,游客也经常走,住这没什么问题。
就是得改一下程序,不然会有机器人不停地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