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
人家的销轴,显然也经过了热处理。可是,人家热处理后的颜色,是表面有一层淡淡的黄色,和我们热处理以后的淡蓝色,有着明显的不同。
很显然,人家和我们的热处理工艺,是不一样的,这是人家产品耐磨的关键所在。
大家围绕着这个销轴,提出了各种方案,什么曲线回火,二次淬火,石灰保温,等等。但最终得到的产品,还是颜色和人家不一样。
有人就猜测,人家销轴上那层淡黄颜色,是不是涂上了什么耐磨的涂层啊?可那涂层太薄了,没法化验出是什么东西来。
这时候,姚远却猛然记起来了,那是真空热处理炉淬火后的颜色。
他上一世的那个时代,国内都没有能够生产真空热处理炉的,因为找不到合适的密封材料,无法在高温电阻加热的情况下,保持一个真空空间。
他知道真空热处理炉的大致构造和工作原理,也见过真空淬火以后的工件表面是什么样子,就是他现在看到的这个样子。可是,他上一世的那个时代,国内都没法制造这种设备,何况是现在呢?
姚远是真泄气了。人家国外这个加工工艺水平,凭借现在矿机的技术条件,根本做不到啊!别说矿机,就是全国都没有可以做到的厂家。
仅仅是一个铬钢销轴热处理,国内的办法无论怎么做,都会让铬钢脱碳,失去耐磨的特性,无法达到国外同类产品的水平。其他的,就别说了。
研究半天,在别人还没失去信心的时候,姚远就已经知道,这是死路一条了。
当初光想到,凭借他的先知先觉,可以制造出和国外一样的设备来。可没有想到,在这些技术细节上,人家已经整整先进了咱们一代。到如今,人家到底是怎么干的,咱都弄不懂了。
失败的感觉笼罩了姚远。知道研究也是瞎研究,根本找不到出路,他不再去研究所了,甚至连真空热处理是个什么东西,都懒得跟蒋卫东和丁群说了。
他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把门关上,谁都不许打扰他,连杜娟都不许进去。
他得冷静下来。既然知道搞大型工程机械是死路一条了,就没必要在上面多花心思浪费时间。他得思考下一步如何拯救自己的方法。
如何善后?如何处理矿机?如何还上银行的贷款?如何保住大厦集团?
他穿越回来,辛辛苦苦做这许多年,可不想就此一无所有,从头开始。
如此整天闷在屋里三天,也没有想出一个两全的方案。他决定去找刘二赶。这个精通古代文言和历史的老家伙,或许能从古代历史的案例当中,给他发掘出一个金蝉脱壳的办法来。
姚远始终相信,中国古代是一个充满了智慧的时代,古人的思想灿烂辉煌,远胜于今天。
刘二赶年纪已经大了,不能再跟着他。他送他去了抗抗慈善基金办的,养老院里住着去了,有空就过去看看他,和他探讨些古代文学和历史。
不过,最近这老家伙和养老院里一个老太太好上了,没太多的功夫搭理他,还惦记着和人家结婚。
姚远这个气,你都多大年纪了还结婚?老头老太太都在一个院子里,在一起做伴玩玩得啦,还结什么婚呀?
刘二赶不干,非得要和老太太住到一起,朝夕都在一起才行。
姚远拗不过他,就和抗抗还有他马叔商量,看能不能弄个单间的屋子,让老头老太太住一块儿?反正都这么大年纪了,只要他们觉着好就行,但真结婚就算了。
刘二赶这回还挺倔,不明不白住一起不行,非得给对方一个名分不行。
我老汉一辈子没结过婚,到老了好容易找个老伴儿,还不让结婚,稀里糊涂住一起算怎么回事儿啊?不行!
嘿,你这坏老头儿!我还说不听你了是不是?
两人感情介于父子之间,有时候谁也说服不了谁,吵架也是常有的事儿。
最终双方各让一步,不去民政局领结婚证,给公家添麻烦,只在养老院里简单办个婚礼,然后就算结婚了,住到一个屋里。
姚远在这事儿上和老头互相生气,已经好长时间没去看老头了。再说现在老头屋里有个老太太,说话也不方便。
如今,遇到天大的困难了,姚远也顾不上别的了,只好去看刘二赶,顺便路上给他买点他喜欢的东西,哄老头高兴一下,估计也就不和他记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