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来了,也不是发生一回两回了。
他成立管委会,领着管委会几个常委,对所有制度都进行了学习和讨论,大家也提出了许多不合理和对职工不利的地方。
既然不合理,就得设法修改,让它变得对职工有利。他就再组织扩大会议,把生产管理干部叫上一起开会,讨论修改。
只要大家开会能达成一致,姚远也不反对修改制度。
制度就是在实践中不断完善的嘛,中途修改是必然的。事实证明,经过大家这样反复讨论修改,矿机的制度,倒比美美制衣原来的制度,实用多了,也公平多了。
姚远还把矿机修改后的制度复印,转给大厦集团孙、李两位副总,让他们做参考,讨论大厦集团下属企业,是不是也要修改部分制度?
修改制度,既然经过了所有干部讨论,都没有异议,那就修改呗。
小刘的事情,他早就听说了。可是,他不能随便插手。矿机既然有了一套完整的管理制度,也有了张主任的管委会为职工说话,他就得等着他们商量的结果。
一个企业,最忌讳的,恐怕就是老板越过制度去,随便用自己的意志和决定,来替代制度。
那样,下层管理者就不会畏惧制度,而会向他靠拢,以他的喜怒哀乐为标准,最终走向以后出现的那些家族企业一样的结局,越发展路越窄,富不过三代,这就出了他的本意了。
张主任要谈的,可不仅仅是修改制度这一件事情。
矿机从动乱开始以后,严格来说,就再也没有正常过。走到今天,处在困境里的职工,可不是小刘一个人,一个家庭。
他想到的是,得让矿机人都学会互相帮助。只有大家都学会了帮助别人,姚虎时代的那个燃情岁月,才能够真正的再回来,那些处在困境里的人和家庭,才能得到真正的帮助。
经历这许多年的挫折,他也逐渐想明白了,人的能力有限。以他的能力,跟着姚远,把矿机这一个地方人们的观念改过来,让大家再一次变的有爱心,相信集体的力量,就很不错了,再多想,就是不现实的。
不现实的东西,想多了叫好高骛远,一点用处没有。
他就对姚远说:“靠几个干部捐款,小刘他家属上万的医疗费,那哪儿够啊?你不也经常说吗?得让矿机变成一个大家庭。
我就想啊,既然咱们矿机得是一个大家庭,为啥就不能发挥这个大家庭的作用,让大家一起来帮助小刘呢?人多力量大嘛。”
姚远就点头说:“叔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想着发动全厂的职工捐款,都来帮助小刘,对不对?”
张主任就说:“是啊,咱得发挥这个大家庭的作用。同时啊,咱们也不能只看小刘这一件事情。像小刘这样的情况,矿机还有不少啊。咱们得通过小刘这件事情,慢慢引导着大家,自觉地去学着互相帮助,把矿机人原来的那些美好品德,再找回来呀。”
姚远听着,脸上的神色就慢慢严肃了说:“叔,你这个题目可就大了。不过真要把这个题目做好了,我爹妈时代的那个燃情岁月,就真的可以回来了。”
张主任就感慨着说:“是啊,这个题目是有点大。可是,我想着啊,就是再大,咱们也得做!如果现在不做,再这样过几年下去,这个社会就会越来越冷漠,人们就更变得只会关心自己,不会关心别人。到那个时候,就是我们再想做,也晚了!”
姚远就沉重地点点头。他张叔能认识到这个地步,认识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就绝对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他经历过未来,知道这社会,恰如他这位张叔意识到的这样,会越来越冷漠,最终变得无可救药。
姚远想一会儿就说:“咱不能搞过去贴告示那一套,好像是咱们硬去提倡这个事情,让大家觉得不捐款就不高尚一样。”
张主任就点着头说:“对,我也是这个想法。如果这事发生在当年的部队上,部队不会用贴告示这个办法。
当年在我们这些战士心里啊,部队就是我们的家!我们有困难了,第一个就会想到要找部队。要是咱矿机也能做到那样,你想想,小刘遇上这个事情,他会连请假都忘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