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姚远一直忙着帮美美建设大型机械部,还来不及组建自己这边的管理部门。
组建大型机械部以后,剩下的这三千多号人,他也只是简单把他们收拢在铸钢分厂上班,还没来得及进行组织管理,他们基本是自己管理自己。
矿机厂里能用的人才,都给了美美那边,自己这边怎么选出能用的人来,怎么把大家组织起来?这也是一个让姚远头疼的问题。要不他饭也吃不好,觉也睡不着呢,需要考虑的事情太多了。
现在,跟着他的,还是只有杜鹃一个人。早上刚进办公室,“呼啦”一声,外面就进来几十号员工,一个个怒气冲冲。再看外面,人都满了,围的里三层外三层的,黑压压一片。
杜鹃在集团公司的时候,做为老板的妹妹和专职助理,那也是颐指气使的,谁都得宠着她,哪见过这阵势啊?当时吓得腿都软了,根本不敢去阻拦大家。
她费半天劲,才哆嗦着躲到坐在办公桌后面的姚远身后,腿肚子一个劲转筋,颤着声音问他:“咋办啊,不行干脆报警吧?”
姚远皱着眉头,回头看看杜鹃,轻声说:“别害怕,不还有我呢吗?”
杜鹃心说,有你也没用啊?你虽然长的够高大雄伟,可你打得过这么多人吗?
姚远可没想跟大家打架。上一世在矿机当干部,这种阵势他见的多了。
自厂长负责制落实以后,工厂经营管理倒是灵活了许多。可是,厂子是公家的,不是厂长自己的。
多数的厂长,经营管理工厂的出发点,并不是把工厂的利益放在第一位,而是自己的利益优先。
厂长负责制让他们拥有了更多的权力,也助长了他们无法无天的私欲本性膨胀。为了自己在任期间,能得到更多的好处,他们什么坏事不敢干?
这就造成了工厂生产环境的急剧恶化,让极个别人利用工厂,成了暴发户。
姚远之所以不用矿机过去那些干部,就是因为他在这里呆了十几年,知道这制度造成了极大的恶果。矿机之所以迅速走向没落,就是这制度使然,弊远远大于利。
好人上不去,上去的拼命为自己捞钱,以便上下其手保住官位,根本置工厂的利益于不顾!由此从上到下,形成利益链,整个企业彻底腐朽。
就算有个把好人上去了,也在这种环境影响下,变成彻头彻尾的坏人了。
所以,他接管矿机之后,一个不能更改的原则就是,原来的单位一把手,就是再有能力,他也不用!
厂长们有权了,就更拿工人不当回事,工人就更没有发言权了,受到的待遇就更加的不公正。
伟人说过,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受欺负时间长了,大家就会起来反抗。
在过去的矿机,姚远下去做事的时候,经常就会碰到工人闹事的情况。有时候,工人们甚至能够闹到总厂办公大楼上去。
这时候,老总肯定是先溜了,就留下姚远这种替他当枪使的应付局面。
姚远应付这种阵势多了,也就不拿这个当一回事儿。他知道,工人们最朴实,最讲理。你只要能让他们得到一个未来的保证,就是眼下再困难,他们都能忍受。
厂子一天不如一天,大家都为自己的未来担心啊!
当下姚远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纹丝不动,看看冲进屋里来的几十号人,半天才不紧不慢说:“大家有事么?有事推几个代表说,大家一起说乱,我也听不明白。”
就有一个五十多岁的工人,走到姚远办公桌面前说:“姚老板,我们拖家带口的也不容易,你又没活给我们干,每月就发这一百块钱,实在是不够花呀!”
然后,老工人就给姚远摆那些道理。一百块看着不少,可是,他们没有其他工厂那些福利,啥都要靠这一百块钱,这日子就艰难了。
姚远耐心听他说完,就看看他说:“你是木型上的马友宝,咱们在一个村上住过。你过去叫我大傻,现在还可以这么叫,不用叫什么老板,我也不是啥老板,我还是姚大傻。”
说到这里,就指指对面的椅子说:“你坐下来说。”然后看看他身后的那些人,“你们也随便找地方坐。屋子就这么大,对不起了啊,坐不开这么多人。没地方坐的,只好委屈你们,先站站了。”
看好多人都找地方坐下了,这才又说:“我知道,发这一百块钱是有点少。大家也知道,我刚把矿机接过来,还一时半会儿找不到那么多活给大家干。大家不创造效益就没有钱进来,我给大家发钱,就得自己先拿钱出来垫上。
可我姚大傻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大家别信外面传的,我姚大傻趁多少多少钱。今天我就给大家交个底。
矿机太大了,对我姚大傻来说,我在外面开公司挣的那点钱,能维持咱们才成立的大型机械部运转,设法坚持到创造效益,已经是很勉强了。这还不算我为买矿机贷的款。
现在,我也是一身债务。如果矿机不能好转,我也跟着完了。我给大家发工资的这个钱,也是从好多朋友那里临时借的,将来怎么还人家,我都头疼!”
马友宝说:“姚老板,”
姚远就说:“甭跟我客气,还是叫我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