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放开,我就喊人了。”
正是上班时间,大街上自行车密密麻麻,小巷里也不时有自行车和行人出来。姚远就不得不放开苏春荣的自行车后架。
看姚远松了手,苏春荣立马就蹬着自行车,头也不回地跑了。
又过一天,姚远再在那个胡同口等苏春荣,就再没有等到。
这胡同蜘蛛网一般四通八达,苏春荣在这里住,对这里当然熟悉,肯定是从别的出口走了,再不走这个胡同口了。
这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苏春荣这样恨他,肯定是不会再和他在一起了。最麻烦的是,哪天苏春荣要是为了解气,把自己和她的这段故事说出来,传到抗抗耳朵里,他可就真吃不了兜着走了。
如此过了一个多月,姚远一天到晚提心吊胆。谁知道苏春荣哪天突然想开了,拿着自己和她好这段故事,要挟他怎么办?
因为苏春荣那边不在他的掌控之中,这就等于是他忙活半天,反而为自己安了一颗定时炸弹。而且,他还不知道这炸弹什么时候会响,防不胜防。
嘿!你说这事儿闹的,满拧!
这天在餐厅里吃着晚饭,姚远看着美美越来越大的肚子,突然就说:“美美啊,你这身子越来越沉,工作一定很累是不是啊?”
美美就上一眼下一眼打量他半天问:“我亲爱的姐夫,你怎么突然关心起我来啦?”接着就冷下脸来,“有什么鬼主意直接说,少绕弯子!”
平日里两个人就好你一言我一语地胡说八道,一边蒋卫东早就习惯了,也不当一回事。
姚远就冤枉说:“你看你这个人,这官当习惯了,对谁都不相信。我这不关心你吗?”
美美就哼一声说:“我谁都敢相信,就是不敢相信你!嘴上一套心里一套,不相信你都上当,相信你,恐怕连年都能过差了!”
姚远就诚恳地说:“我是真关心你。你看你这不是特殊情况吗?我就想着吧,你看最近我也不是怎么忙,你又身子不方便,万一把你累坏了,小蒋还不埋怨我啊?所以啊,我就想着,替你管两天公司,你好在家好好休息。等你生了孩子,恢复了,还是你回来管。你看,我这不是好心吗,没算计你吧?”
美美就又哼一声说:“算计没算计我,只有你心里清楚。把我哄到矿机当干部,最后却是为给你服务打基础,这个么长远的计谋你都能算计得出来,谁知道这回你又想算计什么?”
姚远说:“你怎么冤枉人不带打草稿啊?去矿机不你自己的主意吗,我当初劝你留校你死活不肯啊?
不过过去的事儿吧,咱就揭过去不提了,行不行?我这回是真为你好。就算你这时候体力还好,可你早晚不得临盆生孩子啊?那时候不还得我替你?与其到那时候手忙脚乱,倒不如我现在就开始接手。”
说到这里,就问坐在一边的蒋卫东:“对不对小蒋?”
蒋卫东看看姚远,再看看美美,只是笑,不说话。
这时候,抗抗就插话对美美说:“你姐夫说的也有道理,你就让他替你管几天,咱在家安心生孩子,生完孩子再上班呗?”
姜姨也跟着插话了:“这事儿就听大傻的。厂子离咱家这么远,这每天都坐车来回跑。万一在车上给颠着,动了胎气可不得了!”
美美说:“我没那么娇贵。你们知道什么呀?”就指指姚远说,“你们没看看他这一年,一天到晚都在干什么吗?哄孩子,和刘二赶玩那些瓷器,秋天他还能大半夜的满巷子里逮蛐蛐儿,他干过一件正事儿吗?
你们以为工厂那么好管呢?我弄成今天这样,费多大事你们知道吗?他都玩物丧志了,估计厂里那点事儿早忘个七七八八了。让他去管工厂,他管个乱七八糟,你们谁去给他收拾烂摊子?到最后不还是我去吗?那还不是更累?”
姜姨说:“那你还不生孩子啦?你生孩子的时候咋办,让人家把医院给你搬厂里去?真是的!”
美美说:“我生孩子就那么一个月,让蒋卫东自己维持一个月就行啦,用不着他去捣乱!”
这事儿也不怪美美这么说。自从跟着刘二赶学古人的平衡之术,姚远渐渐不插手公司的具体事务了,他就有的是闲工夫了。
每个月去那么几天,公司大方向没问题,他就不操心了。
剩下的时间,可不就是哄孩子逮蛐蛐儿嘛。最正经的事儿,就是弄个面包车,带着刘二赶全国各地去转悠,在实践中学习古董知识了。
这就是他想要的生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