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学的时候,也只是从书本上学到一些入门的知识,入厂以后又一直没有参与过这方面的课题,基本就忘光了,现在让他当铸造车间技术科长,干起来实在背劲。
姚远就劝他说:“技术科长不一定就非要专业比人家强,关键还在于集思广益,用好手下的智慧。另外,工人都在生产第一线,有时候实践知识比技术员都懂得多。你只要和大家都处好关系,大家不难为你,有事情肯和你说,主动帮你,也就不难。”
蒋卫东就听着点头说:“姐夫你说的很对,这一点我也深有体会。有时候一个问题不能解决,你比如前几天那个铸件总出渣眼的问题。当时车间开会,要求技术科立刻拿出方案来。
其实,我对这个还真是一窍不通。科里有人主张浇口放置滤网滤渣的,有主张改造前炉的,还有主张改动原料配比的,一大堆意见,我不知道听谁的好,就打算都采用来看看效果。
得亏我下班和大家一起去车间澡堂洗澡,和看澡堂的李师傅闲聊几句。
说起这事儿来了,他就问我,这事儿以前就这么干,为啥以前没出渣眼,现在多了呢?
李师傅是老翻砂工,肺不好才去看澡堂的。
他这一说,我就听着有道理,赶紧回去查翻砂工序都做过那些变动?结果发现,木型工房做的一批排气冒口都比以前细了好多,是为了节省原材料,用做大型铸件模型的下脚料做的。”
刚说到这里,美美就把筷子“啪”一声拍到桌子上了,吓大家一跳。
“在厂里就够烦的了,回到家里了,还说厂里的事!”美美就吼蒋卫东,“你能不能不提厂里的事情,嫌人家报复的你不够是不是?”
蒋卫东看看姚远,尴尬地笑笑,就乖乖闭嘴了。
大家都知道美美在厂里不开心,也都不和她一般见识。于是就都不说话,默默吃饭,连摇摇和媛媛都不敢淘气了。姜姨一家饭桌上的热闹气氛,就这样戛然而止了。
姚远吃完了,坐在那里看着美美,待美美放了手里的筷子,这才对蒋卫东说:“哎,我跟你媳妇单独说几句话,你不介意吧?”
蒋卫东看看姚远,又看看美美,心说你们俩我谁都惹不起,我介意有个屁用啊?
他就笑笑说:“姐夫你看你这话说的,都是一家人,这事儿你不用问我。”
姚远就冲蒋卫东笑笑,转过脸来看着美美,脸立刻就黑了:“姜美美,你给我进你屋,我问你几句话!”
美美还真听话,撅着嘴站起来,乖乖回自己屋了。
她还真不敢不听话。大傻姐夫从不跟她发脾气,这回她做的确实有点过分了,估计大傻姐夫生气了。
看着美美进屋,姚远就再回头冲蒋卫东笑笑,又转过头来,黑着脸,跟着美美去她的屋了。
姚远进中间的客厅,见美美已经坐在客厅里的木制沙发上了,摆弄着面前茶几上的茶壶,笑嘻嘻地问姚远:“姐夫,你喝绿茶还是红茶啊?”
姚远顺手关了屋门,回头看看她嘻皮笑脸的样子,也没脾气了,顺口说:“大夏天的,喝绿茶吧。”
美美就站起来,去一边的博古架上的茶盒里拿绿茶。
这些家具,都是全木的,当时价格不便宜。为小姨子住的舒服,姚远和抗抗一点也没心疼钱,从家具到床,都是买最好的。
姚远坐在沙发上,看着美美泡茶,然后就问她:“你好好的,闲的没事干,发什么脾气你?”
美美泡好了茶,也坐回茶几上,过一会儿才说:“心里烦。”
姚远看她一眼,就又问她:“你烦什么,有什么好烦的?”
接着就说:“当初回矿机,是你自己的选择。进这样的企业,就算你再有能力,也得有心理准备,能上能下,能受委屈。这个话,我当初跟你说过没有?
你当时怎么说的?你说你做好各种准备了,不求成功,只求享受过程。过程就是有快乐也有痛苦!你年纪轻轻就坐到厂级干部的位置上了,就算是十分幸运的了。比起那些怀才不遇,在厂里碌碌无为混一辈子的人,你已经算是很不错了,还有什么可烦的?”
其实,最后的话,姚远说的就是他自己,当培养干部当到三十多岁,要不是工伤穿越了,恐怕也就是碌碌无为在矿机混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