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的姑娘。慢慢地,就又多了两间小屋,小菜摊就变酒馆了。
这酒馆比一村路口边上,那个公家的饭店强多了,服务态度也好,你就是在这里喝到天亮,人家都不会赶你走。
张建军发了工资有钱的时候,也好到这里喝几口。可他那点工资,一月来个一回两回就差不多了。碰上倒霉,让他婆娘把工资都给搜去了,那就只能看着人家进酒馆流口水了。
张建国要领他来这个酒馆,他当然高兴。
进了酒馆,时候还早,胖男人还没支灶炒菜。不过人家脾气好,来了客人,立马开灶,只是告诉他们,得多等一会儿。
等多大一会儿张建军都不烦,要了炒肉片和带烤肉的酸辣汤,还要了炸肉和粉条炖肉。
这小子这辈子五行缺肉,也不怕把自己给撑死。
张建国早就知道他哥哥这德性,找个单间坐下,就不再多说话,要菜要酒,都是张建军的。
张建军把胖老板叫过来,这下神气了,有钱吃饭了嘛。
炒肉片要五花肉,蒜不能放少了,还有酱,要上好的,公家商店里卖的……
这一通白话,好像比胖老板都懂行,差点把人家给白话糊涂了。要不干脆您来掌勺,我给您打下手得了!
张建军是光会嘴说不会动手的主儿,真要让他下厨,炒出来有敢吃的就算胆大的。
张建国知道他哥这些毛病,坐在那里也不说话,冷眼看着他哥和胖老板白话完了,胖老板出去忙活。
借着酒馆准备菜这个时间,他打算和张建军说点正事儿了。要不然待会儿酒菜上来,他这没出息的哥哥,一会儿工夫就能喝个醉模倒呛,除了酒是他爹,六亲不认,就什么事儿都说不成了。
看着张建军在对面渐渐安静下来,张建国就认真跟他说:“哥,我跟你说句实话,我去南边的时候,爸没给我多少钱,只给了我两千块钱。那也的确是他全部的积蓄了。”
他得设法让他这个缺心眼儿的哥哥,完全相信他爹手里没有他想的那些金元宝。要不然这位哪天喝糊涂了,再把这事儿跟别人抖露出来,万一有人愿意追查这个案件,他爹可就麻烦大了。
张建军也不是那么好糊弄,他斜眼看着张建国说:“你呀,也别在这里跟我玩心眼儿。两千块钱?别以为我不知道,两千块在咱们这里算钱,在南边什么都不算。南边一个普通工人的工资都到一千多了。
就你这点熊本事,还没你哥我大呢,没钱你能在南边混出来?你蒙谁呀?”
张建国依旧严肃着脸说:“这个,有空我给你讲讲我是怎么混出来的,你就明白了。今天我主要就是告诉你,你冤枉咱爸了。
那些金元宝,是咱爸当时负责搜出来的,都是铅块上面刷的金粉,是假的。这事儿你要不相信,可以问胡老三,他当时是工宣队的副队长,现在在一村的锅炉房给宿舍烧热水呢。
当时咱爸和胡老三都砸开几个看了的,里面是铅。”
“铅?”张建军狐疑地问,“铅为啥咱爸还都给偷回家了?”
张建国就反问他:“咱爸有病啊,监守自盗,偷一堆铅块回家?”
就解释说:“当时咱爸知道金元宝是假的,可为了斗争需要,为了证明那些人私藏财产准备变天,咱爸就和胡老三商量,把这事儿瞒下不说,就说那些元宝都是真的。
你想,咱爸明知道那些元宝都是假的,他会去偷吗?只有以为是真的的人,才会去偷。
这事儿后来为啥不查了,咱爸说查就是为了虚张声势,打击盗贼的嚣张气焰,查着就查着了,查不着,为一堆铅坨子兴师动众,也不值得,所以几天之后没找到那个贼,也就不再追查了。
事情就是这么事情,你信不信,爸都没给我多少钱。我在南边怎么混出来的,我现在再给你讲这个。”
于是,张建国就给他哥讲他刚到南边租便宜屋子找工作,以及后来怎么被老板赏识,怎么不肯挤掉厂长的事情,都原原本本讲给张建军听。
只是后面,他把自己和厂长合伙搞企业的故事,变成了厂长感激他,去他妹夫的外企干的时候,就把他带过去,让他负责工厂,成为高级管理人员,工资也变得很高。
现在,他已经在那个外企里入股,成为另一家小工厂的老板了。
张建国的故事,前半部分是真的,后半部分有一段是假的。傻儿吧唧的张建军又没去过南方,如何能够分辨真假,听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