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抗抗说:“那是她应得的,我要她感谢我干什么?真是的。”
姚远就又要拍脑袋。最后想想就高声说:“就得按着我说的做!第一,哭穷,不许让她知道你到底挣了多少钱!第二,工钱加多少得我说了算,你不许自己做主!”
跟这种榆木脑壳,他也只能来个不讲理。
抗抗就看着他笑,然后说:“我明白你的意思啦,不就是得了便宜卖乖,剥削了人家还要人家感激你吗?我又不傻,咋会不知道你肚子里那点弯弯绕?我就是觉得有点于心不忍。”
姚远就严肃了说:“忍也得忍,不忍也得忍!这是做生意的道!不会这么干,生意就做不了,明白不?”
抗抗就噘嘴说:“我听你的就是啦,着那么大急干啥呀?”接着就说,“其实,你刚刚开始举例子,我就知道你要说啥,我就是逗着你玩呢!”
原来他还是大傻子!
他一把就把抗抗抱起来,搂到沙发上去了。这回就不客气了,连亲带抱,直到抗抗求饶,这才肯放开她。
快过年的时候,小慧帮着抗抗把衣服都做出来,就跟张家说,她要回家看父母了。
以往的时候,小慧是不敢这么早就提出来回家的,往往是到了年根,或者除夕,把他们张家的年夜饭都准备好了,才敢说回家。
第一年,张家还算客气,允许她腊月二十八走的。第二年,却要她准备了年夜饭,除夕当天下午走。
那个时代,交通很不便利,路途稍远,就要倒许多车辆,花费也很高。所以,像姜姨这么大的人,从老家出来了,隔着几百上千里的路,一般没有大事,都舍不得回老家。几年,甚至十几年才回去一次,都很平常。
路上花费不说,多年不回家,家里亲戚多,只是准备礼物也准备不起。
小慧家离着不远,不到一百里地。可是,除夕的时候,路上也没有车辆。
这一年,小慧就没有回去。
想着父母和弟弟妹妹在村口上望眼欲穿地等着自己,最终失望而回,小慧就躲在被窝里哭,被张建军发现了,大过年的挨了一顿暴揍。
而今年,她胆子大了,抗抗这边活一完,她就提出来要回家。
张家人当然不同意,张建军当着父母的面就要打她。小慧就把胸脯挺起来说:“你打,打不死我我还是要回去,回去就再也不回来了!”
张顺才就制止了儿子。他知道小慧是看明白了自己的用处,拿着这个威胁他呢。
“混账!”他故作生气训斥张建军,“有话不能好好说吗?要过年了,这是要干什么,不怕人家听见笑话?”
又转过头来劝说小慧:“你看,我和你妈年纪都大了,这过年又要准备许多东西。你走了,我们实在是忙不过来呀。”
小慧已经看透了张顺才,这就是一个老了的张建军,除了年纪大,心眼多以外,和张建军是一样坏。
她说:“我一年就是过年才能回去一次,去年就没回去,两年都没见着我爹娘了,我今年不该早回去吗?”
一句话堵得张顺才无话可说。知道拦不住,这老家伙立马就换了笑容收买人心,不但准许小慧回去,还多给了她十块钱。
小慧尝到了姚远说的,斗争的甜头,已经开始逐渐把姚远教的方法,运用到其他方面了。
今年,抗抗按着姚远说的,每天多给她五毛钱,给她攒到年底,有接近三十块钱。临走,抗抗背着姚远,又偷偷多给了她十块钱。
抗抗对自己的好,小慧会永远记着。
她回家,张家只给个来回的路费,多一分都不肯给。今年,加上张顺才多给的这十块,小慧就有了近五十块钱。五十块钱,对那时候的农村人来说,绝对算的上一笔巨款了。
小慧走了,晚上躺在被窝里,张顺才媳妇就埋怨说:“这死丫头跟抗抗干了这仨月活,长心眼儿了,将来怕是不好管。要不就别让她去抗抗那边了。”
张顺才就在被窝里骂他媳妇:“你知道个屁!那边到底咋回事你弄不清楚,睡觉你睡得安稳吗?”
他媳妇就不敢多说了。自从这屋里也闹鬼之后,张顺才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时常半夜里被噩梦惊醒,爬起来胡说八道,弄得她也提心吊胆,唯恐是大傻他妈又找了来。
就听张顺才叹息一声说:“抗抗没多少心眼儿。小慧是看出来她对咱们有用,威胁咱们啊!这孩子的心眼儿,恐怕比你儿子多。等咱们将来老了,建军恐怕玩不了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