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识干什么?”
张建军满指望着利用这个事儿狠整一下姚远,出出自己在心里憋了好久的恶气,没成想让他爹一句话就给搅黄了。
他不理解呀,回家埋怨他爹。
张顺才骂他说:“你知道个屁!”
张建军看他爹的样子,就知道老家伙留着后手。可到底是啥后手呢?他想不明白,就愣愣地看着他爹。
他知道,他爹不是菩萨,坏心眼儿比他多了去了。
张顺才就说:“你特么都二十五了,连个媳妇都说不上。我和你妈商量着,从老家农村里给你说个媳妇,过了年赶紧结婚!”
张建军还是不明白,这娶媳妇结婚,跟姚远的地有啥关系?
张顺才就慢慢地说:“结婚娶媳妇,你不得有地方住啊?你看咱们家这点地方,能招开你将来一家人不?”
张建军还是不明白,还是傻乎乎地看着他爹。
张顺才就说:“你特么怎么这么笨呢,还是不是我儿子?姚大傻那边不两套房子吗?你才入厂几年,要按着厂里的住房分配方案,你猴年马月才能分上房子?”
张建军就有点明白了,可还是不太明白,问他爹说:“你的意思,不就是要把姚大傻多余的那套房子给弄过来吗?他一个人,本来就不该占着两套房子。让房产科直接去收回来不就完了?”
张顺才就一脸不耐烦说:“你特么脑子还真是不转弯。你也不想想,房子弄过来,能轮到你吗?多少比你大的职工结了婚,都还在农村租房子住呢!我要是硬把房子给了你,别人还不得把我给吃了啊?”
张建军就更糊涂了。
张顺才这才解释说:“现在厂里工人多,房子不够住,房产科早就想收那套房子了,是我一直拦着不让收。收了就没咱家的份了。
房子在大傻手里,只要大傻能同意,将来你结了婚,不就可以住进去了吗?住进去以后,慢慢成了事实,时候长了,咱再趁大家不注意的时候,偷偷让房产科把房子转到你的名下,房子不就成你的了吗?”
张建军就泄气说:“这个死傻子,见了我就跟见了仇人一样,我还问他要房子住,爸你想什么呢?再说他就是肯让我住,我也得敢住啊?和他住一块,他还不得天天打我,我去找死去呀?”
张顺才就摇摇头说:“你呀,还是年青,不长心眼儿啊!”
接着就说:“大傻不两套房子吗?现在他住东边,西边空着。咱不会哄着他去住西边,把东边空出来让你住?到时候咱们把中间砌一道围墙,你不就和他隔开了吗?”
张建军恍然大悟,接着就犯愁问:“那,怎么才能让傻子同意呢?”
张顺才说:“这不就得等机会么?现在机会就来了。我让他种地,他就得让你住房子。这事儿你就别管了,我去找他商量。”
姚远还真没想到,自己斗跑了房产科和保卫科,都是张顺才在里面搞鬼。此刻,他正一心一意侍弄自己那一分地呢。
院子一边靠屋门的地方,只留了窄窄的一溜走道供他进出,其余就都开垦成庄稼地了。
这年头,吃饱了比什么都强。也只有解决了吃饭问题,他才能有闲余时间,来考虑其他问题。
此刻,看着一丛丛的麦苗从地里钻出来,他心里比什么都痛快。几乎天天下午下了班没事儿干的时候,他就蹲在自家屋门口,看着那些麦苗,看着它们一天比一天高出一截来。
种地就得浇水,不浇水不长啊。村里就一个自来水头,在南面最宽的宽街上,离着这里百十米远。
村里人用水,都是到那个自来水头那里,用扁担挑了水梢去打了水回家,再装到自家水缸里。
姚大厦家里也有水缸和扁担、水梢,他已经学会了挑水。有姚大厦这样强壮的身体,一担水撑死不到一百斤,他挑起来根本不费什么力气。
这天下了班,和邵玲回队上交了工具,他就去拿了扁担挑水。先把姜姨家的水缸挑满了,再把自己家的也装满,最后一担,就用来浇地。
麦苗刚发芽,用不着天天浇水。而且,刘二赶告诉过他,这要过冬的麦苗,不能让它长太高,不然不抗冻,到冬天会冻死,影响产量。
现在的麦苗,主要就是让它生根,根扎深了才抗冻,明年才能吸收更多的养分,结的麦穗才会又长又大。
想起来刘二赶这句话,姚远看着地里的麦苗犹豫起来,这担水是浇还是不浇呢?
正拿不定主意,就见张顺才推开自己的院子门,溜达着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