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盖顺说起时,自然没给其拒绝的权力。
“那便劳烦仲循了。”
面对刘谢突然而然的客气,盖顺不敢受,慌忙道,“为陛下分忧本就是臣子本分,怎敢谈劳烦二字。”
盖顺要是表现得不乐意还好,偏偏是这老实模样,刘谢更加有些亏心。
地方是借盖顺的,请帖也是以盖顺的名义送出的。
在接到请帖时,大家莫名感到荣幸,当初请都请不来的皇帝竟然要宴请他们,当真是莫大的荣幸,所有人无不盛装出席,以示对此次宴会的看重。
其中也包括豪强之一的王氏一族。王氏一族虽比不上姜、阎、任、赵四姓,但也是一方大族,在汉阳郡颇有名望。
在铜镜前无数次整理衣冠后,王氏族长小心将请帖收进广袖中,在奴仆的簇拥下出了门。
“父亲,等等!”
已经上了马车的他听到女儿的声音生生停住了脚步,看着追出来的女儿面上已积攒了些怒气,
“子弇,不许胡闹!”他这次可是去皇帝的宴会,岂能容女儿胡闹。
被父亲厉声斥责的王异并未退却,将心中担忧全说了出来,“父亲不觉得陛下此次设宴过于蹊跷了吗?”
闻言王氏族长赶紧跳下马车捂住王异的嘴巴,将人拉进府中,低声训斥道,“看来我真是对你太纵容了,竟然当街妄议陛下?!要是传到陛下那里,我们一家都得倒霉!”
王异有些羞愧,父亲的话在理,可刚刚涉及父亲安危,她只想拦住父亲,并未想那么多。
“父亲,陛下初来汉阳时,所有世家大族无不趋之若鹜,可陛下终不为所动,如今却反常设宴,恐怕是别有所图。”
事出反常必有妖,她虽然不知道皇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小心一点总没有错。
王异一番话下来,王族长也稍微冷静下了下来,但仍持怀疑态度,“陛下……能图什么?”
“当初我们花重金向陛下亲卫打听陛下喜好,可回头陛下便将所有亲卫杖责,如此行事,想来是不喜我等大族,如今一反常态,必有所图。回想昔日楚汉相争之时,项羽为高祖设下鸿门宴……”
被王异这么一说,王族长也回过味来了,此时手中的请帖变成了烫手山芋,“可陛下设宴,为父不得不去……”
“父亲称病如何?”王异建议道。
“称病?”
王异点点头,“对,就是称病。陛下向来宽容,定不会因为父亲生病缺席而降罪。若陛下真要因此等小事怪罪父亲,天下人也会说陛下狭隘。”
王族长回味着王异的话,眼睛一转,“好,为父便称病不去。”
成功劝阻父亲后,王异松了口气,只等今日过后,便知道陛下所图为何。
*
大厅之中,被宴请的众人早已落座,但上方的主座仍然空置。
作为此次宴会的主人,刘谢还在偏厅等着消息。
此时禁军统领进了屋,“五百禁军已调齐,听候陛下旨意。”
刘谢点点头,又问道,“人可都到齐了?”
统领:“只差王氏族长未到。说是今日正准备出门,但突发疾病,不能前来。”
生病了?刘谢挑眉,“他倒是病得及时……”
那王氏族长她倒是见过,也不是什么聪明人,看来身后有高人指点啊……
算了,少一个就少一个吧,刘谢当即吩咐道,“等朕进入大厅后,迅速包围太守府和宴会厅,不得放走任何一人。”
“得令!”
安排好一切,刘谢摆架去了大厅。
“陛下驾临!”随着侍从高喊一声,大厅门被打开,一道身影朝厅中走来,厅中众人纷纷侧目,起身恭迎。
“诸位免礼。”
待高处那品不出一丝情绪的声音传来,众人这才落座。其中不乏有胆大好奇者偷偷抬头想看看天子是何模样,但隔得有些远再加上天子面容被琉毓遮挡大半,根本看不清。
一整场宴会下来,刘谢除了吃,根本没说任何暴露目的的话。
等接近尾声,这场宴会才正式开始。
随着她放下手中筷子,众人也十分有眼力见跟着放下筷子。
随后她一手扶额,连连叹息。
趁机想在她面前露个脸的便起身拱手道,“陛下何故叹息?”
刘谢没作理会,继续连连叹息。席中贾诩见状,接了话,“阎府君有所不知,如今皇甫老将军正和韩、马二贼僵持,眼看已过数月,粮草殆尽,陛下正是为粮草犯愁。”说完他重重叹息一声,闭眼摇头。
阎县尉一听,感情是来要粮食的,便也不接话了。
此时大厅安静得可怕,更令人尴尬。刘谢心底默默将这群人骂了一遍,随后惆怅道,
“朕今日宴请诸位,便是为了粮草之事,朕愿意以市价向诸位借粮,朕愿立下字据,待此战过后,如数奉还,如何?”
等她话说完,大厅中更安静了,显然,所有人都用实际行动告诉她,不如何。
刘谢也不强求,在长叹口气后,道,“既然如此,朕也不勉强,你们且回去吧。”
说完刘谢便率先离开了大厅。见她走了,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