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允棠在屋后的菜也都发了芽,几场春雨过后便长得郁郁葱葱,殷老尚书喜欢这几亩菜地,每日早晚都要过巡游几遍,抚着长须念“青青园中葵,朝露待日晞”之类的诗。
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特别快,转眼春去秋,到了秋闱的日子。
贺砺长安参加秋闱,孟允棠也了卫国公府。
秋闱结果正如贺砺自己预估的一般,他并未能考上。科举入仕是多么严肃而艰难的一条路,若是他随随便便读几年书便能一路高中,又哪的“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之言。
虽然知他如今还年轻,考不上也没什么稀奇,但郑氏心多少有点不高兴。就在这时,孟允棠被诊出有孕。
卫国公哈哈大笑,夸赞贺砺:“不错不错,传宗接光耀门楣,好歹你还完其中之一。”
儿媳有孕,郑氏一时间也顾不上贺砺了,今年考不中三年后还以再考,这头一胎轻忽不得。
一家人欢喜的欢喜,紧张的紧张,唯有贺砺脑子是懵的。
好容易到了晚上,只剩小夫妻两个在房,他了孟允棠尚且平坦的肚子,问她:“不是一直在吃药吗?怎会怀上呢?”
“你不生气我才告诉你。”她小心翼翼地觑着他。
“我不生气。”
孟允棠这才:“我早两个月就不吃药了。”
“为何?”
“在山上你时常放下书带我出去玩,我想着能你今年会考不上,到时候家只怕会怨怪你我,所以……”
“所以你就停了药,想着若是怀上了,家就顾不上我落榜之事了?”
孟允棠点点头。
贺砺无奈叹气:“你怎么那么傻?”
“反正早晚要生的。”孟允棠仰头他,问:“你不高兴吗?是不是怪我没你商量?”
“没有。”贺砺展臂将她拥进怀中,:“正如你所,早晚要生的。只是我没想到,你决要孩子,却是为了给我落榜打掩护,还功了。我们的孩子还未出生就始替父分忧,真是辛苦ta了。”
孟允棠忍不住笑,:“那待ta出生了,你要对ta好一。”
贺砺:“那是自然。”
过了几日,贺砺又要终南山去了,孟允棠怀了身子,自然不能随他同去。
小夫妻两个依依惜别,当着婆母的面孟允棠不好意思哭出,强自忍着,贺砺却十分果断地上马就走了。
孟允棠见他头也不,心中委屈地想:他到底还是有怪我没他商量就要孩子的。
贺砺一路快马加鞭赶到终南山,向殷老尚书告假:“先生,彤娘有孕了,我想告假家,待她生产过再读书。”
殷老尚书闻言,一口茶差点喷出,瞪眼着贺砺:“她有孕你在家能做什么?你家又不缺伺候她的人。三年后你是要再考的,从现在始一天的时间都不能浪费。”
贺砺:“我家确实不缺伺候她的人,但我是她丈夫,我在她身边她心会安,这是旁人替不了的。有痛苦避免不了,但我还是希望她尽能地少受磨难,希望我到了先生这个年纪,她还能在身边陪着我。至于考试,我还年轻,有的是机会。”
殷老尚书他这样,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发妻。
自己年轻时,只顾着读书考功名,男主外,女主内,内院的一应庶务,爷娘儿女,全都丢给发妻去照顾。
对爷娘,她勤勉孝顺,对儿女,她慈祥和蔼,对夫婿,她恭敬周到。
她是个好娘子,只是命不长,四十多岁便因病亡故,至今,已有十余年了。
他没有再续弦,后女儿出嫁,儿子在外做官,他致仕隐居终南山,孑然一身。
若他当初也有一分如贺砺对彤娘的照顾之心,他的发妻,会否依然健在?若她在,然早早在屋后辟了菜地出,会在林中围篱笆养鸡,并且不许他喝酒。
……
“先生?”
殷老尚书出一神,心中生出悔之晚矣的遗憾,被贺砺叫醒过,点头:“你得对,考试今后有的是机会,彤娘有孕是大事,你去吧。”
贺砺向他行礼:“多谢先生体谅,待彤娘生产了,再请先生喝酒。”
“如此,彤娘没生产之前,我便不能喝酒了?”殷老尚书吹胡子瞪眼。
贺砺笑:“先生愿,学生自是随时恭候的。”
第天,他辞别殷老尚书到长安。
郑氏见他去而复返,自是要问原因。
贺砺将他向殷老尚书告假之事告诉了郑氏,郑氏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