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一, 顺利急急来到子监,向贺砺禀道:“六郎,不好了,夫人病倒了。” 贺砺合上书卷, 皱眉道:“什么病?请奉御来看了吗?” “公爷请奉御来看了, 也看不好, 说夫人是气结于胸,血行不畅, 只能慢慢调理。” 贺砺不再多,起出门去向博士告了假就回了家。 郑氏头上戴着抹额, 面色蜡黄精神不济地坐在床上,听下人报说贺砺回来了, 睛里才聚了点光。 “阿娘, 怎么突然病了呢?现在感觉如何了?好些了?”贺砺在床沿上坐下,关切地看着郑氏。 郑氏屏退下人,他:“那日在春兰殿, 你究竟与虞十一娘说了什么?” 贺砺道:“就了下她的生活习惯与爱好,然后告诉她,我们能不太合适。” “就这样?” 贺砺点头:“就这样。” 郑氏恼怒起来:“实在是欺人太甚,不就是相看未成, 竟……”她没有再说下去, 缓了口气,对贺砺道:“阿娘没事, 你回子监去吧, 耽误了读书, 听你祖父说,你是要参加今年的乡试的。” “不急, 我已经告假了,今晚住在家里。阿娘你要保重子,你若病倒,我也是无法安心读书的。”贺砺道。 郑氏道:“阿娘省得,阿娘真的没事,不信你以下人,宫里的奉御来瞧了。” 贺砺沉默一刹,道:“那阿娘你先好好休息,我待会儿再来。” 郑氏点点头,贺砺就出了门,叫郑氏边的大丫鬟云岚,道:“我阿娘究竟是如何病倒的?” 云岚一脸为难,似是拿不准到底该不该告诉他。 “你告诉我,我不会叫我阿娘知道是你告诉我的。” 云岚听他如此说,就告诉了他。 原是外头在传贺砺喜欢玩鞭子,一来二去传到郑氏耳,郑氏很生气,派人去打听,知道消息竟然是从沛公府流传出来的。 事关自己儿子的声誉,她自是不能善罢甘休,就上门去找沛公夫人讨说法。谁知那沛公夫人却是个不好惹的,直说她自己没教育好儿子,让她女儿听了污秽之语,竟还有脸上门来讨公道?两人吵了一架,郑氏回来就气病了。 贺砺听罢,不予置评,只对云岚说:“好好照顾我阿娘,在她面前再提此事。” 云岚应了。 贺砺绷着脸大步流星地往外院走。 传他的流言是一回事,但当面羞辱他阿娘,将他阿娘气病是另一回事。这口气不出,他枉为人子。 “六郎,六郎,你去哪里?公爷请你去。”走到前院时,祖父边的随从瞧了他,追上来叫道。 “我有事要出门一趟,待会儿再去拜祖父。”贺砺足下生风,很快就消失在那名随从的视野。 他一个人骑马疾驰到沛公府门前,请门子进去通报,说是求沛公夫人。 了一会儿,门子出来,说他家夫人正忙,没空他。 “我现在回去写状纸,明日去万年县状告虞十一娘无生有毁损我名誉,既然你家夫人此刻没空我,那请转告她,改日,官府。”贺砺说完,转就要上马离开。 门子慌了,虽然他只是个下人,却也明白这话的分量,忙对贺砺道:“贺小郎君请稍等,小的再去禀报我家夫人,许是她现在忙完了。”说完慌慌张张地跑了。 这次他回来得比上次快很多,点头哈腰地请他进去。 贺砺年才十五,沛公夫人也就没有避讳,直接请他到内堂。 关乎虞十一娘名声,沛公夫人就留了两个心腹丫鬟在堂,余下人回避了。 “你说,要去万年县递状纸,告十一娘?她是说了些与你有关之事,但你扪心一,她有冤枉你么?” 贺砺向沛公夫人行礼后,沛公夫人开口便道。 “她当然有冤枉我。”贺砺站直子,直视面色不虞的沛公夫人,道:“你若不信,叫她出来一,我何曾对她说我爱对小娘子抽鞭子?” “当时殿只有你二人,你自然是想怎么抵赖,就怎么抵赖。”沛公夫人不屑道。 “夫人说的是,当时殿,只有我二人,确实是我想怎么说,就怎么说。”贺砺跟着重复道。 沛公夫人一怔,反应来,怒而攥拳,道:“你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