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看破不说破,谓之心照不宣。但我是个武夫,喜欢直来直往。如今皇后病重,瞧着,也不剩几日了。若皇后薨逝,秦贵妃再生下皇子,童相以为,太子之位,还稳当吗?就算眼下稳当,将来稳当吗?” 童廉垂下眼睑,面露忧愁之色。 “我秦有灭族之仇,在太子一事上,我相的立场绝对一致,这一点,童相是否认同?”贺砺问。 童廉看着他,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贺砺道:“太子左右监门率府,掌东宫诸门禁军及物品,人员出入,干系重大。将来若有万一,秦衍只需抛出一个晏阅,能成大事。虽然现如今秦贵妃还未生下皇子,但也不妨碍我防患于未然吧。” 童廉沉默片刻,稍稍向他那边凑过头去。 贺砺他低语一番。 童廉坐正身子,思虑良久,一言不发。 贺砺从怀中拿出一枚麒麟图案白色穗子的碧玉玉坠,对童廉道:“若童相同,再这枚玉佩之日,是计划施行之。” 童廉凝眉看着他,道:“计是否过于儿戏了?” “计只为让晏阅丢官罢职,儿戏才能让人相信是他渎职之过,若是缜密,那是谋害东宫,要严查的。”贺砺道。 “太子知道事?”童廉问。 “太子不必知道事。”贺砺道。 童廉沉默一阵,下床出门。 贺砺起身相送,道:“令夫人借去的那两百万钱,就不必还了。这匹马,本就是太子托我为童相的五十五岁生辰准备的寿礼。太子送马,我就送童相草料吧。” 童廉白,这般大事,要合作,自总得有点把柄在他上才能让人安心,于是没吭声。 贺砺目送他离开后,叫鹿闻笙牵上马,正想走,秦思莞带着两个丫鬟从不远处的马厩拐角朝他走了过来,显然是一早在那儿等着的。 贺砺只作未,她擦肩而过。 “贺砺!我有话你说。”秦思莞回身,看着他挺的背影道。 贺砺理都不理,径直离开。 秦思莞追上去一把扯住他的袖子。 贺砺停住,侧身,低头看了看自被扯住的袖子,再看看她,语调冰冷:“松开。” “我不松又如?”秦思莞自幼被捧惯了,性格娇蛮,难得遇着个敢跟她唱反调的,起了较劲的思。贺砺叫她松,她偏攥得更紧。 贺砺状,猛的一挥。 秦思莞攥得太紧,被他这般一扯,整个人跟着踉跄过去,嫩嫩的指尖火辣辣的疼,当即攥不住,一松人就跌了出去,摔倒在地。 “娘子!”随行的丫鬟她跌倒,大惊,忙上前搀扶。 贺砺嫌恶地掸了两下袖子,瞟都不瞟她一眼,转身就走。 秦思莞受奇耻大辱,得脸庞涨红双眸含泪,在丫鬟的搀扶下站起身来冲着贺砺离开的背影喊道:“贺砺,你等着,总有一天你会求着我你说话!” 贺砺沿着马厩中间的道往马行外走,忽然从右边的马厩里出来一男一女。 他目光扫过,脚步一停。 孟允棠一抬头,看到前面停着的活阎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