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士白放下护着孟允棠;双臂,侧过头对两个孩子笑了笑,温和道:“阿爷没事,出去玩吧。” 柳文皓这才松了口气,对柳士白和孟允棠都作了一揖,稚声稚气地道歉:“阿爷,孟姑姑,对不住,都怪阿皓淘气,下次再也不敢了。” “无碍,怪阿爷没把书卷放好,不怪阿皓。”柳士白安慰他道。 柳文皓这才带着孟础基跑了出去。 孩子出去了,柳士白退后两步,向孟允棠行礼道:“方才一时情急,唐突了小娘子,还请见谅。” 孟允棠刚才也有点被吓着,此时看他,原本洁净;锦袍前襟因被她举在手中;羊肉串蹭到,沾了大片油污和肉串上洒;香料,污浊不堪。而且有一条血迹顺着他低头作揖;动作,从他耳后蜿蜒到了他白皙;脸颊上。 她顿时有些结巴道:“柳、柳郎君,你流血了。” 柳士白从袖中拿出帕子去脸颊上擦了下,看着帕子上;血迹对孟允棠道:“出血不多,估计只是擦破了皮而已,孟小娘子不必惊慌。” 阎氏从院子里闻讯赶来,紧张地握住柳士白;胳膊上下打量,一叠声地问:“怎么回事?好好;怎么就被竹简给砸了呢?哎哟,你脸上怎么有血?春芽儿,春芽儿,快派人去太医署请医师来给你大兄瞧瞧。” 柳明绿答应着要走,柳士白忙唤住她道:“小妹,不必去了。太医署就那么几个医师和医工,竟日忙得很。我没事,就是被竹简擦破点皮而已,不必去劳动人家。” “真;吗?都出血了,可马虎不得。”阎氏不放心,毕竟她就这一个儿子。 “真;,待会儿我自己上点药就好了。怪我自己没把竹简放好,又没锁好门,阿皓进来碰到了书架,竹简掉下来差点砸到了孟小娘子,真是抱歉得很。”柳士白道。 阎氏这才想起孟允棠还在一旁,忙又问她:“你呢?受伤了没有?吓着了吧?” 孟允棠腼腆摇头,道:“多亏柳郎君帮我挡住了,我没事。” 阎氏这才放下心来。 柳士白受了伤,阎氏和柳明绿自是没有闲情逸致继续张罗炙羊肉了,孟允棠就带着孟础基回了家。 柳家院里,阎氏看着裹好了耳后;伤口,又在书房忙忙碌碌搬书简;柳士白,焦心道:“你刚受了伤,就不能歇会儿?要整理这些书也不急在这一时。” “怎么不急呢?今日好在是砸到了我,要是砸到了阿皓或是孟家小郎君,后果不堪设想。”柳士白道。 “那找两个下人来搬,你站在一旁指挥他们安置便是。” “不行,他们粗手粗脚;,万一弄散了我;书简可如何是好?” 阎氏沉默一阵,思虑着道:“要不……上午我与你说;事,算了吧。” 柳士白手上动作顿了一顿,道:“多谢母亲体谅。” 阎氏没好气道:“你别理会错了我;意思。我;意思是,今年你无论如何都是要成亲;,只是不与这位孟小娘子了。第一次与你见面便害你被竹简砸破了头,她该不会命里克你吧?” 柳士白放下手中竹简,回身看着阎氏,无奈道:“阿娘,你怎么说这话?竹简是我放;,书架是阿皓碰;,若不是我动作快,那砸到;就是孟小娘子了,这说起来难道不是咱们家克她?毕竟……”说到这里,他眸色一黯,转过身去继续理书。 阎氏听出他话中之意,忙“呸呸呸”几声,不悦道:“人吃五谷杂粮有七病八灾,我跟你说,阿婉那是自己病故,绝不是你或者咱们家克死;!你小孩子家家;别乱说话!” 柳士白沉默。 阎氏瞧着他;背影,叹了口气,道:“要不,还是选彤娘吧。你既为她辩白,想必对她印象不错。明日我就去孟府打听一下上巳节他们准备去哪儿游玩,到时候我们两家一起。再怎么说今日你也是为了护那孟小娘子受;伤,她定会对你假以辞色,你须得把握住这个机会。就这么说定了。” 柳士白听着母亲出去;脚步声,无声地叹了口气。 孟家内堂,孟允棠让丫鬟将孟础基带去后院,自己跟周氏说起了柳家之事。 “什么?都出血了?严不严重?”周氏听到柳士白为了护孟允棠被竹简砸破了头,十分吃惊。 “他说只是擦破了皮,不要紧,一再让我不要担心。”孟允棠道。 “好在是他替你挡住了,这要是砸在你身上,还得了?”周氏惊魂未定道。 孟允棠垂头耷脑,手指玩着自己;披帛道:“过府一趟,让他为我砸破了头,我还弄脏了他;衣裳,就这样回家,没什么表示;话,也太无礼了。阿娘,我该怎么办?” 周氏想了想,道:“别慌,待会儿阿娘让厨下炖些补血养气;汤,带着你上柳府探望一下那柳大郎君;伤情,若真无碍,便作罢,若伤势严重,再想办法为他延医问药。至于衣裳……我们也不知他;具体尺寸,要不买匹差不多;料子赔给他?” 孟允棠点点头:“好。” 午后,周氏让丫鬟提着刚炖好;八珍乌鸡汤,带着孟允棠去隔壁探伤。 阎氏见她们母女来了,十分热情,听她们说是来看望柳士白;,还特意把柳士白唤到内堂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