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两日有余了吧,这些仙将们果然气力无穷,真乃神人也!”
长生道观内,几个信徒凑在一堆崇敬地望着广场后边正面无表情搬运木材、青石与白玉的黄巾力士,窃窃私语。
“可不止,仙将们还不须用膳,就连香火供奉都不收,昨日我奉吕道长之令为众仙将精心烹制膳食十八道,皆被拒绝了。”
一旁的都厨手里举着锅勺,一脸敬佩地道:“想当年某家一手斋饭那也是享誉汴京驰名府内外,就连大相国寺的方丈主持时间久了想念这一口都要亲自上门来请某的,谁人不夸谁人不晓?”
“罗都厨,你那膳食是人用的,仙将不食人间烟火,自是无福享用了。”
“嘁,尔一介幼童懂甚么?”罗都厨胖乎乎的五短身材,扯了扯油腻腻的道袍领口赞叹道:“某不是说了么,诸位仙将也不食用香火,你看那边的贡桌。”
几人闻言,睁眼看去,果然见到广场一侧上摆放有一张丈二长的红木贡桌。
上盛有香炉、黄旗、符钱、果盘、烤鸭、卤猪头肉等物事一应俱全。
青烟袅袅升起,却见众位仙将途径过时却置若罔闻,仿佛眼中就看不见这张贡桌似的,径直绕开过去继续干着自己的活计。
“好仙将,真可谓是雄赳赳兮气昂昂,势要把庙宇来修建!”
“尔这首打油诗若让仙将听见了,少不得治你一个大不敬之罪。”
这人立马焉了,打嘴赔笑道:“贫道玩笑话,莫怪莫怪……”
……
不提道观中众人如同好奇宝宝似的围观黄巾力士是喋喋议论不休,张玉清已悄然隐匿了身形,出了溪山范围之外,往着汴梁西边飞去。
“距离魔星现世也有两三日了,是时候搞点动静出来了,炒炒气氛,免得大家日子过得太舒坦,忘了这茬要紧事。”
他低声呢喃道,行不多时,就见到距离汴京约莫五十里路远,几行青色炊烟盘旋在空中,驻扎有一个镇。
张玉清按下剑光,进了小镇之中,却见当地约莫有千余户,中心筑成碉堡,余者绕小城而零散坐落,总体而言,是北宋年间普遍存在的民间豪绅庄园。
这地的主人姓王,主营茶叶生意,镇上的村民多为他的亲族与雇工、仆役,负责照顾周边几座茶山而在此地休养生息。
碉楼里住着王豪绅的奶妈一家,他自个儿目前不在这里,只有九、十月份才携家带幼来茶庄避暑。
‘就选这里吧。’
张玉清神念一动,幻化作一名挑着竹担盛满货物的货郎,衣着麻布粗裳,拄着竹杖,热汗津津,抬脚进了王家茶庄。
他一手拈串鼓,一手打板,随意一敲就响起沉闷的鼓响。
“咚——!”
“针线剪刀,二分一根,鸡蛋红糖,压渴拔凉。老人吃了,心里不慌小孩吃了,白天不想娘,夜里还不尿床~”
庄里的小孩听见了,忙不迭地聚拢过来,吆喝道:“兀那货郎!可有甚好耍的小玩意儿?”
张玉清斜眼一瞟那出声的小孩,见他八九岁,扎着冲天小辫,脖颈带着长命圈,心中谙然,摇摇头道:“小孩,俺却不卖那些玩意儿,只卖些居家良品,种子吃食。”
“快去唤你家大人来,莫要捣乱!”
七八个小孩一哄而散,稍倾,各家的大人这才凑上前来,挑选货物。
“咦,你这货郎卖的东西也太稀松平常了,我家中都有。怎地?汴梁城中如今就没有什么新鲜事物了么?”
一个白发老妪眯缝着眼睛挑拣担子里的货物,语气中似有嫌弃道。
几个妇女闻言,也是仔细观量,果然见到手中的针线剪刀锈迹斑斑,分明是卖不出去的压箱底货,不免也怒了,指责货郎道:“你这汉子好不晓事,那些腌臜物事来戏耍我等,这些破铜烂铁谁稀罕你的?快快收起来,下次拣上好的货物再来吧。”
张玉清语气着急辩驳道:“哪里哄骗你了?我这剪刀可是老字号出产,那针线也都是好东西,你瞧!”
他扯起一捧乱线递给围观的众人观看,果然是色泽黯淡,断裂无算的劣品。
众人纷纷好言劝诫道:有一说一,你的货色确实有点垃圾,还是考虑改行吧。
两拨人吵得不可开交,人群中的老妪却忽然发声问道:“那货郎,老身问你,你这批货都是从何处进的?”
张玉清将针线往担子中一丢,气冲冲道:“这一桩桩物事可都是俺费劲气力跋山涉水从罗家村收来的,你等竟然还嫌弃不好?!”
却不料那老妪脸色却陡然一变,语气带着几分颤抖复问道:“你,你你再说一遍?你是从哪儿收来的东西?”
“罗家村!”
“莫非,是往这下游过去那罗家村?”
“正是!”
“啊呀!”青天白日的,老妪的脸色猛地煞白一片,慌忙将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