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道子一一答疑解惑,吕梁也是不由得感叹。
自己前半辈子算是白活了!
原来一个教派并非如此简单接纳善信香火即可,若想发展壮大,须得立下诸多名号、规矩来,使人信服,要有着清晰明了的晋升通道,每一级别皆有福利,如此方可激活信众的主观能动性,愈发虔诚。
君不见,如今这挤满信众的大街上,凡是听见了道子话语之人,哪一个不是面红耳热,恨不得立马将全副身家奉上,只为了求一个观主之位!
哼,可笑!
想老道我辛苦忙活大半辈子,这才继承下来了这长生观偌大的家业,并且辛辛苦苦地维持着它在这乱世之中风雨飘摇却屹立不倒,可想而知是多么大的一场功德!
这才得了一州道观观主之位!
若再算上这千年来我家祖上代代相传,保住真仙道统不熄之功德……
尔等区区一人家私,如何比得过?
真真应了那句老话,我家五代人的努力凭什么输给你积攒下来的十万贯钱财?
区区十万贯……等等?十万贯!
吕梁瞠目结舌的望着一个硬挤到人群前来的中年富商,满脸都是怀疑人生的表情。
中年富商道衣素服,脖颈上挂着道牌,手腕上缠着佛珠,手里捻着念珠,腰间配着舍利,身后的家仆举着水盂、花笼、华盖,更有一人扛着刻满六字真言的转轮,BUFF叠到了极致。
他胖乎乎的脸上挤满了虔诚,躬身跪地磕头道:“弟子余兴旺,久慕上仙尊名,如今一心只想皈依上仙,愿捐十万贯钱,为上仙塑金身修庙观,惟愿任观中主人,余生必虔诚供奉仙尊,静修道行。”
‘要不……答应他吧?’一旁的吕梁面上含笑不语,心中却无比火热。
有了这十万贯,什么道观修不出来?修成纯金的……嗯,还差了点,但镀金的肯定跑不了!
张玉清面色不改,淡然道:“钱财,粪土也。若想担任观主,须虔诚侍奉上仙,发展教众,积攒功德。”
“余兴旺,尔过往误入歧途,为人所骗,以为金钱可使仙人高看你一言,却是可笑!”
众人发觉道子的脸色渐渐严肃起来,皆是不敢多言,静静聆听。
“岂不闻仙人点石成金,有化腐朽为神奇之法?!”说着,张玉清凌空虚点一指,正中那中年富商余兴旺之躯。
“这……这是怎么回事?!!”
有人惊呼。
却见到胖乎乎的余兴旺满脸充满了不可置信与惊悸,嘴巴张开疯狂的嘶吼,嗓子里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而他的身子,正在由下而上,逐渐化作纯金的模样!
先是脚、再是腰部,最后缓慢延伸至脑袋。
最后,他那滑稽可怖的脸上挤满了惊慌失措时流下的鼻涕泪水,化作一尊无法动弹纯金的人像!
这充满视觉性的一幕瞬间令人咋舌不已,再无一人敢好高骛远,试图用金钱收买上仙。
开玩笑,人家连人都能变作金子,岂会缺钱?!
等等……这是不是意味着,长生教有着一个能点石成金的道子,教中永远无须为钱财担心忧虑?
那么,之前道子曾介绍过的每一等阶的职位都能拥有的月奉,一定会按时足额的发下?
顿时,所有人加入长生教的心态更加热切!
这就好比你本来想要加入的一个大学社团,听说社团里的干部每个月的工资跟县长差不多。
本来你以为这是社长吹牛逼的,后来才发现,这个社长是美联储主席的儿子,拥有指着一张手纸说它就是美金的能力,而且这张手纸还能立马变成真的美金。
这要是当上了干部,不吃饷吃到天荒地老我不是很认同!
老天爷啊!
汴梁城的百姓也不都是有钱人,穷人的比率一直以来居高不下,不少人都得为了生计发愁。
现在加入长生教,不仅不用交香火钱,还能领月奉?
啥也别说了,我先带着全家信了!
等等,老爹老妈媳妇女儿你们先别登记。还记得吗,是我告诉你们长生道教存在的,严格说来,你们应该算是我发展出来的教众才对。
……
张玉清用神念死死禁锢住余兴旺,并用幻化之术在他体表虚幻出来一层泛金色的外壳,果然让人以为他这位道子可以点石成金。
如此,长生教拥有无穷无尽的钱财这个标签就死死的屹立住了。
有了这个标签,就算有些人无望传教百人,照样会为了教派职位拼死拼活。
小小的利用余兴旺立了威之后,张玉清又缓缓摇头道:“罢了,念在尔为初犯,又不知者无罪,便赦免你这一次,日后当谨言慎行!切记切记!”
言毕,他再次虚空一点,解除了幻术与神念禁锢。
只见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