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陛下的王命来限制他们 , 以这些僧侣多年间的所做所为 , 可能还没那么大的用处 。
用这片洛州地界上百姓的舆论来困住他们 , 却合适得多 。
这些方外之人总习惯于将这等舆论手段把握在自己手中 , 甚至到了影响天子改变政令的地步 。 那不如试试看 , 这个法子用在他们自己身上的时候 , 又会是什么感觉
段宝元张了张口 , 很想说 , 公主刚才是不是下意识地想说 “ 贼船 “ 二字 , 又觉
他此时更应当说的 , 是夸赞公主此举颇有大气之风 。
但这样一来 , 便同陛下所说的修建天津桥之事还是有些区别 。 何况做一场水陆法事的支出其实不小 , 这笔钱财 , 又该当由谁人来出呢 ?
听他发问 , 李清月答道 :“ 阿耶那头我已问过了 , 这等迂回行事 , 保全各方名声的事情 , 他觉得可行 。 至于出钱的人 , 我也早已找好了 , 你不必担心 。“
李治何止觉得可行呐 。
若非他已放手将此事全权交托给了女儿处理 , 他都愚亲自来看看 , 阿营是如何将这些没规矩的僧侣给坑进圈套里的 。
他也忍不住在想 , 虽说阿菀的出发点乃是把握各方所需 , 是寻常的分析问题手段 , 但这出利用僧侣包揽名望的心理的手段 , 其实不像是刘仁轨能做得出来的事情 。
他若真有这般狡猾 , 早不是在这个位置上了 …...
不过眼下不是计较刘仁轨怎么教学生 , 而是看看 , 怎么让这群人不得不修桥 。
既有陛下的准允 , 段宝元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
若是让那些他找来的人说假话 , 或者是表演一出戏 , 这些人可能还不好训练出来 。 但只是让他们发自内心地赞美那位病死在任上的刺史 , 将陛下要为其做法会纪念的消息传出去 , 他们的嗡门可就不必有所保留了 !
当以圆度为首的一众僧侣跟着小公主走于洛阳各地的时候 , 那些早已提前等在那些位置的 “ 演员 “ 愣是用几十人拿出了几百人的效果 。
仿佛刚一提到贾公的名字 , 便有排山倒海一般的高呼 , 朝着这些僧侣袱来 。
他们勉力自人群之中挣脱出来 , 对这种热情甚至感到了几分可怕 。
圆度费了好大的劲才扯平了自己的僧服 , 但在心有余悸之中却又骤然愚到 , 这样的一份声望 , 若是能从过世之人的身上继承到自己这里来 , 只怕是天大的好事 !
去年陛下在长安 , 在魏王李泰的故居上兴起了西明寺 , 说是为太子祈福所设 ,
到如今还没有明确指定佳持为何人 。
或许他真能凭借着此番顺利举办水陆法会的功绩 , 坐上这个位置 。
这样一想 , 被人裹挟着必须办好此事的寥迫 , 又被他用在了脑后 。
待到回返到洛阳皇城之中小公主办公之地时 , 圆度早已在心中打好了随后要做之事的腹稿 。
却冷不丁听到小公主来上了一句 : “ 散间法师 , 您参与过的 , 是哪一场水陆法事 7 “
她手中执笔 , 像是下一刻便要将他的答复给写在纸上 , 脸上还露出了几分期待 。
国度听到这个问话 , 却是忽然表情一凑 。
这 …... 这要让他如何回答呢 ?
除非他活了几十上百年 , 否则绝不可能参与过真正冠有水陆法会名号的盛会 。
但他要真有这等年纪 , 又怎会在此地为名利图谋 。
可在小公主面前承认这种事情 , 他又是绝不会做的 。
他心中一番转国 , 开口答道 : “ 公主可以放心 , 此前种种姑且不论 , 前头的经验也不能全盘照搬 , 总之 , 此番筹措的水陆法会必定是历年以来最为盛大 , 积摸功业最多的 。“
李清月琢磨了一番他这话 , 随即把笔一掺 , 仿佛对此话深以为然 ,“ 好像是该如业 …... 对 ! 就该有这种雄心壮志 。 若不然 , 阿耶何必将此事交托给我来办 。“
她伸手一指 , 叉赞了一句 : “ 你说的很对 ! “
在她此刻的表现之中 , 小孩子的骄矜自信满于言表 , 圆度都差点觉得自己输了 。
但公主的下一个问题已抛了出来 , 没有多余的时间给他用来感慨 ,“ 那么敢问法师 , 打算将这场水陆法会放在何处呢 “
圆度思忏了一番后答道 :“ 不如在洛阳中择一居中里坊 , 设立此会吧 “
他原本想说 , 要不要选择洛阳周遭的其中一处佛寺 , 届时法会所用的物件都能直接在此地取用 。 又觉得这样做的话 , 分明是要给别人送了功劳 , 到时候便同他没多大关系了 。
毕竟 , 他又没本事如同玄奘法师一般 , 在那无遮大会之上讲演经文 , 至多参与到定期举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