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存点银子,你给我养老啊?”
老掌柜的瞪了那话痨武夫一眼道。
“你这话说得……”
那话痨武夫闻声话到嘴边哽住了,也没了继续打趣的心思,转头继续和同伴吃起酒来。
被勾起回忆的老掌柜,又莫名的抬头看了一眼酒馆的二楼。
在临窗的位置,
坐着一位身穿白布长裙面容清秀的姑娘,身旁同样放着一坛子酒,哪怕只是时不时小口小口的喝着,也已经空了大半,看样子来这很久了,就连白净的小脸上也晕染着一抹酡红,可和大厅熙熙攘攘推杯交盏的酒客不同的是,小姑娘从始至终都是安安静静的,也不耍酒疯,只是一双好看的眸子怔怔的望着岐山剑冢的方向出神。
“唉,多好的姑娘啊,那狗日的小子还真舍得走……按照咱们这边的习俗,这宝儿姑娘也到了嫁人的年纪……”
老掌柜的低声叹道,姓温的那傻小子喜欢这小姑娘,整个镇子里谁看不出来,还整天自欺欺人,一口一个要给人家姑娘存嫁妆,简直是蠢到家了。
“唉,什么剑仙不剑仙的,什么三品还是四品,又有啥用?这偌大的岐山剑冢还不是说没就没了……,只要一个愿娶,一个愿嫁,老头子我豁出去脸皮不要,也亲自上门给你提亲去……”
老掌柜对于宝儿姑娘的家世也是略有耳闻,知道她的父亲是位他乡的三品的剑修,远道而来登山问剑之时折在了山腰,归乡路漫漫,加上她娘亲心中难免有些许执念,她们娘俩索性便定居在了这小镇上。
本就是孤儿寡母,又在他乡,举目无亲,难免受人轻视怠慢,同龄的姑娘小子鲜少与她玩耍,唯有身世相近的温木酒与之亲近,时常一起,勉强算得上,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久而久之暗生情绪也在情理之中。
可那傻小子一直把话藏在心底,老是幻想着修行的缘故大抵也是如此,打心底觉着自己配不上人家,总想着出人头地,又或者亲自取回那柄断剑,再做打算,可你又怎知那姑娘心底想要的是什么?
老掌柜的或许是几代人都在这天下剑道最高的岐山脚下开酒馆,见惯了天底下南来北往的高手的缘故,对于那些几品,几品的剑修并无甚感觉,只晓得,郎有情,妾有意就行了。
老掌柜这辈子见过的修行中人如过江之鲫一般多,可又有几人鲤鱼跃龙门?
谁都晓得“富贵险中求”,可又有几人记得“也在险中丢”,正所谓“求时十之一,丢时十之九。”
又何必去走她父亲的老路?
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不好吗?
老掌柜望着那姑娘的侧脸思绪万千,随后又突兀的摇了摇头往后厨走去。
不多时,
老掌柜的又端着一碗汤走了出来。
“宝儿姑娘……”
老掌柜没有理会大厅中嚷嚷着上酒加菜的食客,而是端着汤径直往二楼走去。
“宝儿姑娘,先喝碗醒酒汤吧,今夜太晚了,还是早些回家……明早若是有什么消息,老头子我亲自登门告知……”
老掌柜把汤放在桌上后望着面色酡红略带醉意的姑娘关切的叮嘱了两声。
“宝儿姑娘,你还是别想太多了…………”老掌柜的望着还在出神的宝儿姑娘,还以为她想起了父辈的事,忍不住又宽慰了两句。
“裴爷爷,您放心吧,宝儿心底没有那么执拗,讲到底我父亲当年是登山问剑,谈不上有何是非仇怨……”
宝儿姑娘闻声回过神来,觉察道对方的关切,歉意的笑了笑后望着老掌柜继续道:“其实那柄断剑取与不取,与宝儿而言没有那么重要……宝儿只是在想,如果今夜岐山剑冢当真没了,他……知道了消息,没了当初执拗的想法,说不定也就回来了,到时候……”说道此处宝儿姑娘怔了怔这才继续道:“到时候,裴爷爷你也能轻松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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