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道,
眼下也确实如此,
当风停止的时候,
西门吹雪的两侧云鬓还未落下,
大殿檐角的镂空风铃还在轻响。
亭台楼阁的琉璃瓦片还在轻震,
叶孤城的剑已经刺破了西门吹雪的白衣,
当抹一抹嫣红在白色的衣衫上晕染开来的时候是那般的夺目,西门吹雪的剑距离叶孤城还有三寸,可这三寸的距离确是天壤之别。
叶孤城的剑刺穿西门吹雪身体的刹那,那清冷的剑气瞬间消散,没有让其在体内纵横,同样也避开了要害。
所以西门吹雪没有死,
只是笑容越发的苦涩,
“这便是巅峰的叶孤城吗?”
宫门下的阴影处,
一身黑衣如墨的燕十三从黑暗中走出望着那道剑光怔神良久,因为在他的感知中这如同天外而来的一剑并不会弱于自己的剑十三。
西门吹雪败了,
败得无比的干脆,
乃至于没有丝毫还手的余地,
因为他面对的是巅峰时期的叶孤城,
“你的剑慢了。”
“以前总觉得你的剑并没有到达巅峰,如今更能清晰的感受到,你的剑上似乎系住了一根看不见的线,让你的剑变慢了很多。”
“你和我是一类人。”
“是不应当有那些羁绊的。”
叶孤城收剑轻声道。
西门吹雪望着白衣上嫣红的血渍,又看了看自己顿在半空的长剑沉默了良久,最后突兀的笑了笑,说不出是自嘲还是什么。
“或许吧。”
西门吹雪收剑入鞘,若有所思道,说完后迈步往宫门外走出,脊背挺得笔直,一如既往的寂寞,一如既往的傲气,只是背影莫名的让人觉得萧索。
至于同情,
又或者怜悯,
不需要的,
西门吹雪这般剑客,
从来不需要那种东西,
“迈入二品的时候。”
“再出一剑。”
“我等你。”
叶孤城望着西门吹雪的背影嘴唇轻启道。
……
“谢过殿下替叶某解开心结。”
叶孤城收回目光回身对着少年郎执剑一礼。
“二品不是止境,”
“期待着叶兄登临一品的一天。”
少年郎笑了笑。
算起来,不知不觉间如今自己身边已经有三位二品,彻底掌控剑十三的燕十三,解开心结诚于剑的叶孤城,因为独孤所以求败的独孤前辈。
至于下一个突破的会是谁,
少年郎想来,
大抵会是西门吹雪吧,
他的剑很快,快到如惊鸿过隙,甚至来不及看清剑光的模样剑已经到了,可讲到底还是三品的修为,因为他还没有放弃他的羁绊。
上辈子是因为叶孤城的死,让他这般决绝的彻底斩断身后的羁绊,为了不辜负叶孤城,可这辈子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做出那个选择。
又或许永远不会做出那个选择,
西门吹雪的剑上,却像是系住了一条看不见的线——他的妻子,他的家,他的感情,就是这条看不见的线。
用后世的一句玩笑话来说,
女人只会影响我拔剑的速度,
西门吹雪一旦斩断那条线,
他便是一个强大得犹如神佛一般的剑客,乃至于到了最后从不佩剑,因为叶孤城死后的天下已经没有人值得他去出剑。
少年郎也说不出斩断这一切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在一名纯粹的剑客看来是理所应当的,可似乎决绝的斩断又差了点什么。
可谁又知道呢,
有些选择还是得他自己来做。
少年郎不禁莞尔一笑抛开所有的思绪。
天下的征程还得继续。
北边还有日益强大得赵国,
天下还有齐,楚,魏,尚未彻底平定。
……
韩都新郑,
冬至已过,
小寒时节,
天气也越发寒冷起来,
城中大街小巷的屋檐,铺上一层厚厚的积雪,朝阳落下也不见消融,可阳光照在身上的感觉却莫名的让人舒坦许多,乃至于驱散心头的阴霾。
“老李头,出来晒太阳了。”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子杵着拐杖从自家小院中推门而出,颤颤巍巍的走到隔壁的巷子中敲响了木门。
“搞快点,别磨磨唧唧的,”
“好久没晒过太阳了,一把老骨头都快发霉了。”
不一会,
街边的巷子口,
两个身形倚娄的老头子盖着一床厚毯躺在木椅上,看着不在冷清的长街上,日益增多的行人,惬意的眯着眼闲聊起来。
“老李头,听说昨个东市的米又降了一文钱,你让你娃娃去买了没,多屯点指不定后面还得涨价。”
老王头随口道。
“别介,屯什么?”
“早些时候那粮价都快赶上往日的肉价了,可如今比起平日也差不太多,指不定再过些许日子,就和往日粮价差不离了。”
“现在屯着多吃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