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的粮草辎重在昨日就让辅兵已经押往颍川郡,眼下出营倒也没有丝毫混乱的迹象。
有人亲兵牵来高头大马,徐闲踩着马蹬翻身而上,最后看了眼高台一夹马腹往大营外而去。
……
七日之后,
齐国境内,
上川郡,
中军大帐,
十余名将领正围在沙盘之上推演。
帐帘被掀开,
有一风尘仆仆的校尉入账单膝跪地禀报道,
“禀齐将军,粮草已经押运入营,后续的粮道同样畅通无阻。”
“推演一番过后,本将自会去查验一番。”
沙盘边上的齐逊点了点头,细细看去此人不过大衍之年,下颌留着一道美须,气度颇为沉稳为齐国成名已久的老将,同样人如其名,甚是谦逊,在齐**中风闻素来良好,此次出征朝堂半数官员力荐。
“禀齐将军,后续三营人马已经入中军大营。”
片刻之后又有校尉入帐禀报。
“嗯!”
齐逊点了点头看着沙盘上的形式眉头舒展开来。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齐逊双手负在身后望着西南方向喃喃出声。
“将军若不是魏军迟迟不至恐怕我们早就已经攻下南地数州了,如何需要苦苦等候数日。”
看着沙盘之上象征着魏国大军的旗帜,一旁的偏将愤愤不平的出声道。
“这是陛下的意思,何必在议?”
齐逊看了那偏将一眼。
“齐将军末将,省得!”
“可明明上京城的使臣已经入了永安城,国书都已经递交陛下割地十六郡,以谋求我大齐出兵相助。”
“如今不管他是姓李的坐了天下还是姓徐的取而代之,我大齐都算是师出有名,又何必再拖下去?”
“何况眼下领兵又不是那屠夫徐武,不过是他儿子罢了,难不成真以为学了几招剑法就能横行天下,要知道便是前朝的剑仙徐九天人之姿还不是葬身在距鹿郡。”
“左右两军更是两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此番若是出兵,一战胜之,又何必与魏国均分国土,岂不是白白便宜的他人?”
那偏将继续言语道,大帐之中诸位将领同样默不作声对显然方才那人的言语也是他们心底的意思。
“此战可定国运,如何能够唐突?”
“本将不管他是毛头小子的小将领,还是老谋深算的老狐狸,战场之上皆不论这些,步步为营稳扎稳打,方为上策,此战既然我为主将已经定下章程,往后这事不必在提。”
齐逊沉声道,虽然为人和气谦逊可在军中的威望资历却盖过场中的所有人此言一出倒是没有旁人再敢言语。
迈步走出中军大帐,
“为将者开疆扩土何等的荣耀!”
“我齐逊又何尝不想青史留名。”
望着大营之中无数白衣黑甲的兵卒堆积如山的粮草齐逊暗自握紧了拳头,从天上往下看去三座大营呈品字形分布,四十万大军居于其中,兵锋之盛甚至盖过二十年前那场北上之战。
……
已至寅时天色渐暗,
拒鹿郡,
半壁破旧的废弃城墙上,
“听说剑仙徐九曾在此地拒齐国大军数十万不得北上,更是斩敌三万有余。”
白起的手掌拍打在身下斑驳的城墙上遥遥望着上川郡的方向轻念出声,城墙下是无数正在行进的兵卒。
“一剑破甲六千余,啧啧!”
“我老诸怕是使出吃奶的劲这辈子也比不上人家一剑杀得多。”
身后随着诸元奎也是长叹出声。
“白将军,说句心里话我老诸这辈子没啥其他喜好就喜欢杀人,蛮子被陛下打怕了,在北边那会憋久了好不容易熬到了牧野原一战,可惜好日子没过多久,后边的关口全让咱殿下给破了。”
“我老诸连口汤都没有喝着,这趟南征也不是堵你,毕竟你也是殿下看重的人,这般年纪便做了边路主将,往后的前景我老诸是比不得。”
“可就是觉着心里不痛快,毕竟都是尸山血海里杀过来的人,你若是年纪大些,我这心里头也好想些,可……”
诸元奎欲言又止。
“论剑法,我白起比不得徐九万一。”
“可论行军打仗,歼敌于盈野,我白起自认不弱于人。”
“齐国有四十余万大军,还能杀光不成?”
诸元奎哑然失笑。
“四十余万人,四十余万人……”
白起轻拍着城墙低声自语道。
“便是都杀了又如何?”
声音很轻,
在底下兵卒行进的杂乱声响中微不可闻,
可诸元奎还是听到了,僵直了身子看着那迈步走下城头的身影只觉得喉咙发干,嘴唇蠕动想要开口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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