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一富家子弟直接把手中的盘子摔到了地上,咔嚓一声裂成无数碎片,余下的众人也是被这声响吵醒了,手中的馒头,碗筷纷纷摔出窗外,看得楼下的掌柜心里直抽抽。
可长街上那少年郎依旧不紧不慢的走着,对无论是落下的碗筷还是馒头,毫不理会,细细看去甚是淡定。
更有脾气暴躁的屠竟是直接把椅子砸在了街面上,或许还是觉得不够解气儿,已经冲到街道上,不知从那儿掏出一把厚重的杀猪刀,想要吓唬吓唬那个家伙。
“老子今个猪都没杀,跑来看你这个丢人现眼的玩意!”
“别介,张叔,咋个还动上刀子了?”
“小子,错了!”
原本云淡风轻的少年郎看着那怒气冲冲的张屠夫再也绷不住了,嬉皮笑脸的往后退了两步,动刀倒不至于,可依他的脾气逮住了非得结挨上一顿好打。
“张叔,别追了,省点力气!”
“晚上使不上劲,婶子又得让你睡大街。”
温木酒脚底抹油一般再也顾不得气度,撒丫子的往长街的尽头跑去,便跑嘴里还说着荤腥不忌的胡话。
“你小子,给老子等着?”
张屠夫闻言气急,步子又加快了几分。
“等着,等啥?”
“要是你家闺女叫我,我姑且还等等看。”
“是你就算了吧,五大三粗的我可吃不消。”
温木酒口花花完,飞快的转身。
“你这又是何苦?”
燕不武收剑入鞘看着这啼笑皆非的场面问道。
“老子乐意!”
“本来就打不过你,赢了有啥用?”
“老子就像过把瘾,可惜自己没本事不怪你。”
“欠你的二两银子还要不?”
“不要了!”
温木酒停下了步子弯腰喘着粗气,
片刻后直起身子,大吼道。
“咱大老爷们一口唾沫一个钉。”
“毛都没长齐,算什么大老爷们!”
燕大侠摸了摸自己脸上的络腮胡大笑出声。
“前辈。”
“前辈?”
仲孟秋轻声唤着。
“嗯。”
“跟上去看看。”
孤独求败话音落下时,人已经消失在了眼前。
“这小子怕是祖坟是冒青烟了。”
仲孟秋望着温木酒仓皇逃窜的背影摇了摇头低声喃喃道,只觉得这一切有些荒唐,天底下二品剑修屈指可数,小小的临淄镇上居然有一少年得到了一个一步登天的机会就是不晓得他能不能把握得住。
底下,
燕不武整好仰头看着空落落的木栏惊骇欲绝,当目光落到仲孟秋身上时,看着那熟悉的面容,擦了擦眼睛确认没有看错后,更是直接愣在了当场。
……
长街的拐角处,
有个模样俊俏的小姑娘穿着破旧的大红袄子,坐在台阶上正舔着手里的冰糖葫芦,燕大侠的话远远的远远的传入耳中,强忍着,可还是笑出了声。
“你笑啥?”
温木酒一脚踩在台阶上用大拇指擦了擦鼻子,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个小姑娘,十足的街溜子模样。
“温大哥,我没笑。”
小姑娘委屈的嘟哝着嘴,可眼神中却没有丝毫的害怕的意思,嘴角反而涌出一个狡黠的笑意,古灵精怪。
“你笑了,我刚刚看见了!”
“咯,现在又笑了。”
“略略略……”
小姑娘吐了吐舌头。
“哼!”
“你糖葫芦没了!”
温木酒看着那姑娘木串上余下的一颗糖葫芦,上面的红糖已经没有了,只余下一颗干瘪的山楂果子,一把夺了过来,囫囵吞下。
“温大哥,你又欺负我!”
小姑娘点着食指嘴角下扬,很是委屈。
“得了,骗你的,我等会再去给你买两串!”
温木酒很是宠溺的揉了揉小姑娘的头。
“你回家等着,我去去就回。”
温木酒伸出头看了一眼长街上的张屠夫没有追来这才松了一口气,退后了几步,麻溜的从翻墙到另一条街上。
……
小姑娘的家在镇上的一条小巷子里,
有些破旧,可烟火气十余,
已至黄昏,有柴火饭香传来,
两人一大一小正趴在屋檐上吃着冰糖葫芦。
“温大哥,今个打架输了?”
小姑娘莫约十四五岁的年纪,仰着头确是装出一副小大人模样开口问道一旁的温木酒。
“你不瞅见了,还问?”
温木酒拉下小姑娘头上带着的棉帽佯怒道。
“那可是二两银子,心疼不?”
小姑娘拉起帽子,添了一口冰糖葫芦继续开口问道。
“不心疼!”
“男子汉大丈夫,千金散去还复来!”
“温大哥,我信你。”
小姑娘很是认真的摇了摇头。
“你这小妮子。”
“心疼死我了!”
“存了一年的银子,还没过足瘾,就没了。”
温木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