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三更,凉风飒飒。
张天旭走在清冷的街道上,手上拿着一壶清酒,整个人喝的醉醺醺的,走起路来东倒西歪,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失意的落榜书生一样。
他身为天玄宗最为杰出的弟子,如今却沦落到茶楼酒肆给人说书养活自己。
这其中的打击对于他来说,可想而知。
虽然宗门并没有完全放弃他,可是不管是有什么样的问题,都不会再让他去处理了。
这种情况,看起来似乎不错,可是对于他来说就是一种折磨。
他希望能够活跃在仙门百家,他希望能够挽救万民于水火之中,可是肩膀上背负着罪孽的他,没有资格离开永城,每日就只能借酒消愁。
正是因为这样,他心里的苦楚难以有人明白。
“天不怜我张天旭,大晋万古如长夜!”
想到这里,张天旭将手中的酒壶一饮而尽,用力摔碎在地上。
借着一股酒意,他冲入自己的土坯房,磨墨,提笔,写下了自己人生之中最巅峰的绝笔诗词。
张天旭长啸三声,拽着宣纸,夺门而出,取出准备好的麻绳,悬挂在院内的银杏树上!
没错,他想自杀,对于他来说,如果不能够展现出自己的价值,那么活着跟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他惊讶与自己面临死亡,竟然一点都不怕,只觉得前所未有的畅快!
忽然就有些理解那些放浪形骸的狂儒,唯有心中无所畏惧,方才能够做到傲视天下!
死都不怕了,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好恐惧的。
只恨自己不能够死在与妖患的争斗之中,只恨自己这满腔的抱负,报国无门!
只恨那上清宗为了给弟子报仇,就这样扼杀自己的才能!
“师傅,徒儿对不住你了。”
想到就算在自己逐出宗门之后,依然善待自己,常常来传授自己术法,教导自己的那位师傅,张天旭眼角不自觉的划过泪水!
“哈哈哈,我张天旭,生是逍遥人,死是桀骜鬼!”
“我张天旭空有一身本领,只恨报国无门!”
“上清宗的小人,你们记住了,我张天旭哪怕是做鬼,以后也不会放过你们!”
“我要做那旱魃厉鬼,让你们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银杏树下,站在椅子上的张天旭,忽然把自己的发冠摘下来,丢弃在地上,用力甩了甩脑袋,披头散发。
他肆意的发泄着自己心中的不满,把脑袋往绳圈里面一套,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声响!
“好好好!没想到一来就能看到这样的一出大戏!”
“不过,据我所知阁下可是天玄境界的修行者,这麻绳就算是吊断了,你恐怕也不会因此而咽气。”
“按照我的意思,因该换成钢筋做成的铁环,这样你吊上个十几年说不定就死了。”
听到身后十分陌生的声音,张天旭的面部表情逐渐僵硬,懊恼与羞愤,一时间齐齐的涌上了他的心头,也不急着上吊了,转身就想对身后的人破口大骂,不过当他刚转身的时候,就看到了十来名身材精壮腰佩长剑的修行者,脸上的表情越发凝固了。
沈宁饶有兴趣的打量着面前的这个年轻人,忽然开口道:“你继续啊,就当我们不存在。”
“你们究竟是何人?”黑暗之中,张天旭不能看清面前之人的服饰,于是只好压制住心中的愤怒,开口问道。
“天师府弟子,沈宁。”
听到这个名字的张天旭,身子明显的一僵硬,他虽然不在是仙门百家的弟子了,可是对于沈宁的事迹,早有耳闻,此时此刻,见到这个人人得儿诛之的大魔头,就这样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心中惊骇万分,不过旋即又是一喜,立功的机会到了啊!
如果能够将沈宁缉拿归案,那么自己必然可以一笔勾销之前的种种,重新成为一名仙家百门的优秀弟子了,再也不用为了每日的几两碎银在尘世摸爬滚打了,受尽别人的冷嘲热讽!
似乎是从张天旭面部的表情,看出了他心里的各种想法,沈宁淡然一笑,周身涌现出恐怖的灵元,威力十分吓人,随即淡然说道:“张兄,莫非是想缉拿我归案?”
感受到对方恐怖的威压,张天旭眉头微皱,压下心中的惊骇,平静道:“沈兄,玩笑了,小的不过是一名天玄境的修行者,有什么资格做沈兄的对手。”
见到张天旭十分从心的表现,沈宁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道:“如此就好,不然我不介意帮助长兄一把,好让张兄,早日登临极乐世界。”
察觉到沈宁并不是开玩笑,张天旭的笑容僵硬,随即开口道:“不知沈兄找我是何事?”
沈宁微微一笑,身后的青衣司成员点燃火把,整个土坯房都变得亮堂起来了:
“具体事宜,我们还是进屋里详细说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