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乡在数十年前做为链接南北的交通要道,其城池宽广,屋舍俨然,南来北往的商户们常常在此地留宿,一时间这座京西道小城极尽繁华昌盛。
可惜随着太乙上清门的覆灭,越来越多的妖物在城池周遭游荡,商人们恐惧妖魔,宁愿远走其它道路也不愿意前往南乡,时日久了便逐渐没落了。
陆煊头戴斗笠,华贵的劲装换成粗布麻衣,来到南乡城外。
此时的他风尘仆仆,尘霜满面,一身简单的打扮,颇像是一名游历天下的孤独剑客。
这一路上他所遇大大小小妖患十余起,斩杀妖魔不下千只。
好在,所遇妖魔皆未有狐仙公那般修为,不至于让他拼死力战。
如果不是亲自离开神京城处理妖患,沈宁很难想象大晋妖患已经严重到了如此地步,要知道他所在的地方可是京西道。
大晋权力、政治、财富汇聚的地方,似这样的地方都已经群妖汇聚为祸,很难想象天下十三道其它十二道的境遇。
来到城门口排队进城,等排到他,城门校尉让人搜身,沈宁方才取出天师府的令牌,“烦请将这令牌交与南乡县令,我自在一旁等候。”
校尉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此前在神京城当过差,见过太多达官显贵。
沈宁虽然一身布衣,看起来颇为狼狈,但是气度非凡,又有昂贵白玉做成的令牌,随不敢怠慢,忙吩咐手下人将这块令牌送往县衙。
不多时,一名穿着湛蓝色布衣,留着一撮山羊胡的男子就来到了城门口,向沈宁拱手施礼道:“在下南乡县衙主簿,姓郭名要,县令大人事务繁忙抽不开身,派在下来迎接上仙大人。”
来的是主簿不是县令,在大晋县令在地方有着极高的权威,素来有着除皇家特使及三品大员外,余着皆不迎一说。
沈宁对此倒是无所谓的态度,回礼道:“在下天师府第四代弟子沈宁,见过郭主簿。”
郭要看到沈宁仿佛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赶忙问道:“上仙可是为除妖一事而来?”
沈宁笑道,“正是为除妖一事而来,只不过……”
“上仙是有何吩咐?”郭要询问到。
“只不过在下奔波一路,早已饥肠辘辘,不知道南乡有何吃食,还望主簿带我前去品尝一二,正好也将妖患一事详细说来。”
闻言,郭要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这位上仙会提出何等要求。
若只是饿了的话,城西的羊肉泡馍便不错,色香味俱全,大抵能让这位上仙饱口腹之欲。
来到城西街头的拐角处,一间黑瓦黄墙的小店门口,写着“神仙酒”三个墨字,在神仙酒对面则是南乡城远近闻名的李记羊肉泡馍。
店里的博士用勺子撇开汤面上的浮油,把粗大的瓷碗“墩”的一声放在实木做成的桌面上,鲜香的汤面没有洒落一点,臊子葱花铺满了碗面,小二端着羊肉泡馍走来,薄如蝉翼的羊肉片和木耳,齐齐一颤。
沈宁喝了一口汤,夸赞了一声极好。
小二腼腆一笑,把汗巾搭在背上,再上了一盘油辣子,一盘芹醋。
沈宁吃了一会儿就汗流浃背,瞅了瞅对面坐着的郭要,“郭主簿,不吃?”
郭要心里有事儿,趁机回答道:“南乡妖患的卷宗,想比上仙已经看过了吧?些许时日过去了,妖宅所害之人已然近百人,不知上仙有何打算。”
“灵仙神像破裂,在此之后府衙可曾尝试以阵法联系灵仙?”沈宁说着,顺着碗边滋溜的吸了一口滚烫的羊汤,舒爽的感觉顺着咽喉滑入胃里。
“府衙请了数名散修接连做法请灵仙真身,可惜全无效果。”郭要说到这儿顿了顿,“在下猜测城隍爷已经遭遇不测了。”
灵仙神像破裂,灵仙多半就已经遭遇不测了。
做法招魂不过是想看看城隍爷有没有留下一丝半缕的残魂,好做为他们除妖的线索或者是底牌。
“南乡灵仙中途虽有更换,可当值灵仙实力亦不弱,起码有玄镜修为。”沈宁喝着从“神仙酒”买来的美酒淡淡道:“我初入朝霞镜,单打独斗必然不是此妖邪的对手,所以我还需你将南乡的散修汇聚,方有一战之力。”
“这是自然。”郭要点点头,他在听到沈宁已有朝霞镜修为的时候略微有些吃惊,毕竟沈宁看起来年岁不大,这么年轻便是朝霞镜修为,前途不可限量。
南乡散修大多才问道境,朝霞镜的不过寥寥一人,如今年纪也四十出头了。
吃完羊肉泡馍,沈宁打了个饱嗝,示意小二把桌上的酒换成茶来解腻,便让郭要讲述案情。
“说起来这案子端是邪乎,卖菜的刘婶照常去给蔡府送菜,敲了半天的门没人应,就在门口骂骂咧咧的,然后周围人突然听见刘婶惨叫一声,看见她像是中邪了一样往蔡府走去。”
“中邪?”
“对就是中邪,双眼流着血泪,刚刚还紧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