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老板,也请您有话直说。”青岚无奈地摇摇头。
苏任平道:“好,那我就直说了。积苏不见我,也不让你们说出实情,那么,我自己猜总可以吧?”
“当然可以,”青岚不由往前倾了身子,笑道,“你都猜出了些什么?说出来叫我听听。”
苏任平也往前倾了倾,靠近青岚,道:“我猜,积苏才是钉子。”
青岚眼神霍的一跳,一声竟没了言语。
苏任平笑了笑,笑容却颇有几分苦涩:“本来我也只是瞎蒙,但现在看你的神情,估计是叫我蒙对了。”
“苏老板你这……”青岚下意识地往帐篷外瞟了一眼,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了。我就想问问,你怎么会想到这儿?钉子,咱们不都认为是你店里那只小狗吗?”
“我只是顺着逻辑关系想了想罢了。”苏任平看着青岚的神色,只觉自己刚才还只是灵光乍现的想法,如今越来越被证实了,心中颇有些沉甸甸的。
他忍不住又叹口气,方道:“积苏来这里,为的就是帮我查找钉子的事儿,自从他住进唤醒广场,即便没有进展,他也会每天给我通消息。但为什么近来突然断了呢?排除了生病意外,那就只能是他碰到了令他为难的事情。
“积苏虽然年纪不大,但他生在桃夭千仞,从小又是一个人长大,心性极为坚强,很少能有什么事儿能让他犯难到无法面对……如果有这样的事情,也只能是逼近他的内心底线,或者挑战了他的道德底线之事……在目前来说,能到这种地步的事情,我想,就只有钉子一事了,最终着落在了他自己身上。”
想那积苏一心想要帮苏任平解除了钉子的威胁,才好报答了他救下自己性命的恩情,可是查来查去,最终查出钉子就是自己,恩人生命最大的威胁竟是自己,这足以令积苏内心崩溃了。
这样的他,如何再面对苏任平?
青岚在旁听着,一言不发。
苏任平瞧他一眼,又是长叹一声,站起身来,道:“如果他不愿意见我……那就随他吧。但是也请你转告积苏,我还是希望能和他当面聊聊这事儿……俗话说的好,船到桥头自然直,什么事儿都有解决的办法,心事儿别那么重。”
说着,苏任平已经拉开了帐篷帘门,他略站了站,又道:“这些天越来越冷了,我给他带的棉衣记得让他穿上。”
听他这低声细语,青岚一时竟有些眼睛发酸。
刚出帐篷的苏任平忽然又转回身探进头来,补了一句道:“晚上盖严实点儿,脑袋避着点儿风……”
青岚眼睛的酸劲儿立马收了回去:“真够絮叨的……”
絮叨不是絮叨,其实是一颗放不下的心啊。
苏任平虽然侧面打听到了积苏“消失”的原因,但他并没有想象中的豁然开朗,反而心情更沉重了一些。
积苏怎么可能是钉子?
为什么?
他又是怎么发现这一点的?
他不见自己,是想做什么?
苏任平想着想着,忽然脚步一顿。不行,他得回去再叮嘱青岚几句,千万别让积苏想不开做了傻事……
刚要转身回去,苏任平耳听得晴方的声音响起:“平平!我们要回去了。”
苏任平站住脚,迎着晴方走过去,道:“这就要走?我还想再叮嘱几句……”
晴方挽住苏任平的胳膊,拉着他往外走去,悄声道:“先回去,我在贺先生那里打听了些消息,出了广场我再慢慢跟你说。”
没想到刚一出广场出口,两人就瞧见他们的老熟人——宗相府的那位护卫,已经稳稳停好了马车,在路边候着了。
晴方走过去,不等那护卫开口,自己先说道:“我知道时间不早了,该回府了,不过我还有些工作上的事情需要和苏任平说一下,你且在这里等我一会儿。”
护卫恭恭敬敬地听着,瞟向苏任平的眼神却有些幽怨:“属下不敢过问小姐行程……只是,属下希望苏任平先生能先把属下的外套还回来。”
冬夜的北风好似刀子,没有抗风的外套实在是吃不消啊。
苏任平赶忙走过来,边走边将自己借了人家的护卫制服脱了下来:“抱歉抱歉……多谢兄弟啦!”
看着护卫裹上外套消失在街角的阴影之中,晴方才将苏任平拉到马车和墙壁之间的夹缝中,低声道:“贺先生说,他们见到凌霜了。”
“真的?”苏任平急忙问道,“在哪儿?她说了什么?”
“就在暗道尽头的石门里面,那里有一个小型舞台。”晴方道,“贺先生他们猜测那里是一处斗一的地下场所,凌霜突然出现,证实了他们的猜测。”
“慢着,斗一……那是什么?”苏任平一脸迷惑。尽管他也不太清楚为什么在地下还要设置舞台,但“斗一”这个词更加的陌生而怪异,叫人无法忽视,无法不去探究。
晴方一拍脑袋:“忘了跟你解释了,斗一其实也算是一种赌博……”斗一本就是地下见不得光的活动,甚至在今天之前,晴方对于斗一也仅仅是将其归入了都市恐怖传说故事一类,从来没想过竟是真事儿。
所以,她觉得经历过受伤失忆的苏任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