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向了皇帝:“如此,皇帝怎么看?宰辅呢?”
寇首辅本身就是以太后为首,又拥护成王,自然是没有异议。
皇帝听到事关宋菱而非宋蓁后,心里不禁暗松了一口气,但他仍然担心着净云手中那副画,听到太后询问后,他视线在大殿逡巡了一周,最后落在了一直没有任何表情和动作的陆慎身上:“此事陆爱卿如何看?”
陆慎闻言,抬了抬眼,松开一直握着宋蓁的手,站起身,神色平静的道:“臣敢问太后,在请净云师太上来说明此事之时,没想到这事事关大魏国运,事先验证过?”
......
陆慎的话毫不客气的揭出了太后的前后不一,太后瞬间铁青了脸色,她沉了沉眼,神色阴翳的道:“哀家自是验证过,也派人去问过相国寺的了慈大师,只是了慈大师在闭关,这事又太过重大,哀家才没等了慈出关,在今日将这事提出,也是和众位商议,怎么处置。”
“哀家也不是怀疑师太的测算,只是事关重大,能多测算一次,不是更稳妥?”
“是吗?”
陆慎不置可否的应了一声,旋即又意有所指的道:“臣还以为太后是因为师太所说的结果不是太后想听到的,才想着重新印证了?若是如此,未免太过儿戏!”
陆慎就差明着说这事是太后一手安排打算,却自食恶果了,太后及在场自然都听了出来,有看不惯太后行事的大臣甚至垂下了头,怕忍不住嘴角会翘起。
太后脸色更是难看,她抬手拍了拍桌:“放肆,靖武侯是认为哀家在这等大事上还会徇私不成。”
“臣没这般说,若太后这般认为,臣也无话可说。”
“你......”
“母后,还是问问师太意见吧。”
皇帝乐见陆慎和太后对上,却也知道适可而止,在两人将要更严重的对峙之际,他适时出声道。
“哀家所言合情合理,想必师太不会拒绝?或许,师太等了慈大师出关以后,同他一道测算,今日便就此作罢?”
太后目的很明显,拖为上,她甚至已经打算好今日暂停这事后,灭口净云和相关之人了,务必不让这事牵连到魏暨。
只可惜,净云的回答却并没有如她愿。
净云师太脸上依然无悲无喜,在听到太后的话后,她双手合十,道:
“阿弥陀佛,太后的要求恕贫尼恕难从命,测算乃泄天机之道,此番已是贫尼耗尽心命的最后一番结果,若是太后或者陛下不信,贫尼也无可奈何。”
“贫尼的测算不会出错,异魂之人,乃成王妃宋菱,她到来时日已不短,仔细查验,定能发现异常......”
净云说着,竟是生生呕出了一抹血出现在嘴角,众人一见,当即惊了:“师太这是怎么了”
“不瞒陛下与太后,今日是贫尼大限之日,这是贫尼能为大魏做的最后一番事。”
净云说着,又涌出一道血痕,接着她手一动,缓慢的展开了她持有的那副画轴。
一幅皇帝与成王争女,相残的画面便出现在了众人面前,绘画生动,趴在皇帝身上的女子能清晰看出是宋菱。
“这副画,是贫尼于梦中借贫尼手汇出的未来妖魂惑人心后会导致的情景,望能给予陛下和太后足够警示。”
“至于宋大老爷,贫尼已为其招魂,今明两日内必能醒来,届时也能验证贫尼所说为真或假。”
净云说完,又抬头看向了神色不定的皇帝,眼里含着些许慈悲之色:“贫尼还有一事想告知陛下,贫尼自梦中偶然得知一事,陛下多年无子,乃因被人用隐门秘法封了精道所致,若陛下能寻得隐门传人解除秘法,当能得子。”
净云这话一出,皇帝脸色骤变,一旁本在看戏的李贵妃也是当即凝了神色。
“师太何出此言?”玄门秘术,虽不可尽信,但净云说得太真,又说中皇帝最紧要隐秘之事,他当即忍不住出声问道。
但净云却不肯再说,她摇了摇头,又道了一句阿弥陀佛,便盘腿坐到了地上,闭上了眼,再没了动作。
“陛下,师太已经圆寂。”
就在众人看着净云忽然的动作面露不解,甚至忍不住私下低语议论之际,受到皇帝指示的何德胜下去伸指探过净云呼吸后,艰难的咽了咽唾沫,小心禀告道。
“小心将师太抬下去厚葬了吧。”皇帝沉默一瞬,朝何德胜吩咐道。
很快就上来了两个太监小心翼翼的将净云抬了出去。
净云圆寂了,那她之前的一番话就成了临死之言,将死之人,其言也善,净云这些年积名已久,那番话此时便同神降之言落在了众人心上。
这时候再无人敢怀疑,甚至一向不信任净云的皇帝,这会儿都动摇了,玄学一道本身就玄之又玄,当年虽因净云的话,先帝放弃了他,但他确实得了帝位,无法怀疑她的测算水平。
“师太临终的那番测算,诸位如何看?”思量过后,皇帝暂且抛开了净云说他身体的问题问道殿内的众位大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