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和好的,我跟中也没有,所以不算。”
“冷战、吵架、不理人、和好……”
他怔了下,眼帘半垂轻声道:“说得也是,我跟悟是比闹别扭还要严重些的问题。”
“大概是没办法和好了吧。”
七濑真纯看着他的神情,并不显得落寞难过,只是很温柔平静的样子,“是因为你想将全人类变成咒术师?”
将力量掌握于有特权的人手里或是不愿人为去改造自然赋予人的本质,是她听过最多不愿普通人变成异能者的理由。
当然这些可能都只是表面上的好听话,实际是怎么样的谁又知道呢?
夏油杰摸摸她的头,淡淡叙述:“是因为我做了很糟糕的事。”
跳跃的烛火照在脸上,衬得他的神情晦暗不明,他笑了笑:“十年前我在一次任务中屠杀了上百只猴子,几个月后我伤害了生养我的父母被悟撞见了。”
……猴子?
她记得夏油杰是会将普通人叫做猴子,对普通人也会有很重的洁癖,会保持远远的距离、随身带空气清洗剂。
会喷很多,味道很重的那种。
但是不接触普通人的时候,夏油杰身上只会有淡淡的香烛味,那是很舒缓好闻的味道。
“你为什么要杀他们?”七濑真纯不解,杀死上百人不管在哪个世界都可以称得上是极恶之人。
但夏油杰他……
该说是孤僻还是冷漠?只有在面对术师和家人的时候,他才会露出温和的一面。
平时无论面对普通人还是咒术师,似乎都不会轻易动怒,就像她开始说的——像佛祖。
这样的人真的会屠杀上百人吗?
“真纯小时候会因为能看见咒灵被孤立吗?”夏油杰并没有立刻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过来问她。
“没有,”七濑真纯想了想补充道:“不过倒是有遇到想要利用我的人。”
就在她小时候唯一经历的那次绑架中,她失去了父母也留下了对军警的芥蒂。
夏油杰并不意外,毕竟不是所有人都会像他们一样。
作为平民咒术师出身,父母不能看见咒灵、同学邻居不能看见咒灵,那么作为大多数人中唯一特殊的那个就会被担忧、孤立、鄙夷的目光包围。
撒谎、想通过哗众取宠来博取他人的关注或是眼睛看见幻觉、耳朵听到幻听的担忧……
在不理解、不清楚咒术师的人眼中,咒术师就是这样的人。
“我的父母是普通的农民,他们不能理解什么是咒灵,也不明白孩子能看见咒灵意味着什么,他们只是教导我有能力的人应该帮助弱小的人。”
这也是他十七岁以前一直坚持的想法。
“中学毕业后我接到了东京咒术高专的入学通知,我不敢告诉他们我没去东京的高中而是进了咒术高专,因为那时候的我还想帮助弱小的人。”
夏油杰手伸到脑后解开半扎起的头发,乌发全落在肩上温和清秀,是只看一眼就会让人升起好感的好相貌。
“我一直在帮助猴子祓除他们制造出来的咒灵,我认为咒术师就应该帮助弱小的人,因为他们看不见咒灵、不知道自己身处危险之中。”
他陷入了拯救弱小的自我满足,却从来没想过这些人到底值不值得他去拯救。
畏畏缩缩的中年男人醉酒撞死人逃逸,恐惧被发现的心形成了咒灵纠缠他。
但即便如此,他下次还是会喝酒开车,半点不会悔改。
杀害妻子骗取巨额保险金的丈夫,一边被死去妻子恶念变成的咒灵所困,一边还试图去寻找下一个猎物。
……
“但是我忘了人与人之间应该是有区别的——”
“猴子并不值得我们拯救。”
七濑真纯茫然,话题是怎么突然跳到这里。
“有什么区别?”她疑惑地问,漂亮的橘眸清透明亮映出夏油杰的身影。
“真纯会觉得人有好坏之分,不愿意去救坏人的想法吗?”
他弯腰牵住一边袖子剪掉多余的烛芯,身形影影绰绰映在纸门上,碎发自耳后滑落在脸旁。
“肯定有啊,若是自己救了的人是杀人犯,那不就相当于救一人杀百人吗?”
死去的人是被她救的人所杀,若是她不救他们或许还不会死,这样的想法她也有过。
“但是为了更多数的人安危,该救还是要救的吧?”
异监组就是这样的存在,不在乎对方的好坏,他们需要拯救的是整个世界的规则。
狐狸般狭长的紫眸轻撩过来一眼,他轻笑一声:“好孩子,但是有些人是不值得我们去救的。”
“普通人的恶念形成咒灵,只有咒术师能祓除,咒术师为此受伤、死亡……”
而普通人却什么都不知道,只会一味让咒灵出现,给咒术师带来伤害。
“一些守旧偏僻的村庄甚至会虐待咒术师,认为她们是被恶鬼附身的恶童,会给村子带来伤害。”
夏油杰眉眼轻敛,平静道:“我不能再让他们伤害我的同伴们了。”
他抛弃生养自己的父母,与他们断绝关系,将咒术师同伴视作自己的家人——
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