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努力往上飞,才会免于沉沦。
看着面前女孩泪水涟涟的脸颊,她仿佛看到了曾经那个绝望而无助的自己。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也长大了,逃离了那段兵荒马乱的青春,但…
暴力仍旧延续,绝望仍旧存在。
仍然有人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在不为人知的角落里,无声地痛哭着…
*
晚上,在酒吧经理的夺命连环call之下,路兴北和几个朋友约好的火锅都来不及吃,匆匆赶到了demon酒吧。
今晚的demon,全然不复过去的喧嚣和吵闹,安静得…令人窒息。
服务生已经全然不知去向,酒吧里只有经理,如坐针毡地陪坐在那个可以成为“不速之客”的男人身边。
男人坐在正中雅座沙发边,白衬衣勾勒着他匀称的身形线条,袖口翻到手肘关节处,露出流畅的小臂线条。
他五官冷硬,薄唇微抿,黑眸阴沉冷戾,指尖把玩着打火机。
打开,阖上…
在寂静酒吧里,重复着这死亡般的“喀嚓声”。
而他面前的茶几上,摆满了酒吧里一堆花花绿绿的酒瓶,伏特加、红酒、威士忌、香槟…几乎沾满了整个茶几。
路兴北从不畏惧迟鹰,但此时此刻,他却莫名…心虚了。
今天的迟鹰,不复他以往任何时候见过的样子。
冷静、礼貌、自控…全没了。
黑西裤白衬衣,顶灯照着他苍白的皮肤,宛如索命的修罗恶鬼。
路兴北咽了口唾沫,故作镇定道:“唷,稀客啊。”
迟鹰懒得和他废话,眸光冷如薄刃,扣着他的眼睛:“你碰她了?”
“你想知道吗,老子偏、偏不告诉你。”路兴北明显心虚,移开了视线,不敢和他对视。
迟鹰倒也不着急,偏头睨了经理一眼。
经理讪讪地走到路兴北身边,附耳低声道:“掺假酒的事情,被他翻出来了。”
路兴北微微睁大了眼,难以置信地看着迟鹰。
他没料到这男人竟然能在这么短时间,拿到他的把柄!
掺假酒这种事,几乎每个酒吧都会有,没人查就平安无事,一旦被翻出来,恐怕也是吃不了兜着走。
男人按下了打火机微弱的火光,随手一扔,面前这一堆酒瓶蓦地熊熊燃烧了起来。
整个茶几都仿佛烧起来了…火光肆意跳跃着。
路兴北隔着火光,遥遥地望着面前这男人。
他脊背都绷紧了,矜持克制的外表下,藏着疯狂的灵魂。
俨然,他的愤怒…比这火焰更加升腾跳跃。
“路兴北,你只有两个选择,一、你报警,供认掺假酒的事。吊销营业执照。二、我报警,关于你迷|奸我未婚妻的事。”
男人扔了打火机,从容地倚在沙发边,“当然,这两件事也可以同时进行。”
路兴北咽了口唾沫,额间流淌着汗水:“我…我…”
在他的精神弹簧即将崩断的前一刻,迟鹰却又道:“第三个选择,告诉我你什么都没有做,如果你他妈稍微还有点人性,我既往不咎,放过你。”
那一刻,路兴北在他强大的威慑之下,双腿几乎瘫软到无法站立,扶着高脚椅坐下来。
以前,路兴北从来不觉得自己比迟鹰有什么比不上的,他这些年一直在练身手,拳击格斗,要真打起来也不是打不过。
但直到此刻,路兴北才真正意识到,他比迟鹰差的何止是身手。
迟鹰动动手指头,都可以碾碎他这么多年的所有努力。
这男人要真跟他疯起来,他将死无葬身之地。
“我…我什么都没做。”
他嗓音几乎颤抖着,向迟鹰坦白了一切,“我家里装着监控,怕有人撬门进去翻我账目,你不信可以查监控,什、什么都没有,我一根头发丝都没碰她。”
终于,周遭冷寂的气氛缓和了下来,而茶几上的火焰也逐渐熄灭。
迟鹰缓缓站起身,离开了酒吧。
路兴北重重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