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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犯错误的官员,公公向来秉持的态度是有错就要罚,绝不姑息。但若是能知错就改,那也一定要给予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机会。
朝廷培养一个官员不容易啊,十年寒窗苦读从科举这条独木桥杀出来的精英,也不能仅仅因为一两个错误就彻底否定人家的过去,断了人家的前程嘛。
人非圣贤,谁能经得起糖衣炮弹的诱惑呢。
就好比公公一手创建的大明皇帝亲军中,不就有好多从前犯过严重错误,甚至对魏公公喊打喊杀的官兵么。
南都三大营、高邮卫、定海卫、金州卫、女真降兵等等...
现在,这些人在皇军中哪一个不是身居要职?
所以,只要能够认清自己的错误,做到了批评和自我批评,做到了日日新、苟日新、又日新,公公绝计是不会计较他的从前,也绝计不会带着有色眼镜看待他们的。
机会,对每一个都是相等的。
但对于马祥德和周铁心而言,这个机会却是来之不易的,是极其宝贵的。
概因打公公出来混开始,他们二人还是第一批让公公十分重视,并亲自操刀谋划的有份量官员。
先前那个溧阳裘知县品级太低,含金量不足;
敲诈过公公的南京兵部崔侍郎则是个大大的不是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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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份拟好的文书代表了魏公公对宁前道、分守辽海东宁道这两名辽东要员的重视。
三份分文书分别是以提督海事内臣、宁前道、分守东宁道联名上疏的《东奴作乱并内臣平奴疏》;
以宁前道、分守东宁道名义上疏的《东探奴使内情疏》;
以宁前道、分守东宁道名义上疏的《义州官兵平奴建功疏》。
除第一份《东奴作乱并内臣平奴疏》有魏公公署名外,其余二疏均由马祥德、周铁心单署。
第一份奏疏是向朝廷汇报伪金纵兵寇土、祸乱宽甸、义州、定辽右卫等地的详细实录。
奏疏后半段主要介绍内臣魏良臣义愤于金兵荼毒百姓,不惜散尽家财招募勇士保土守边的壮烈事迹。
第二份奏疏则是向朝廷详细汇报建州伪称金国,已然据土叛乱的实情,请朝廷万不能被建州所骗,当早集钱粮,早调精兵,迅速平乱,以免酿成大祸。
第三份奏疏主要是向兵部报捷,内中列举有功将士却非抗金救国军,而是义州兵。
原因是这份奏疏没有魏公公的署名,名义上他也无法节制义州卫的官兵,所以,他要借马、周二人的嘴给义州的官兵们一些甜头。
使他们形成一个深刻的印象——跟着公公干事就是划算!
至于抗金救国军中非义州系的将士们,公公自有亲军系统的请功渠道。
“二位,如何?”
魏公公殷殷期待。
“这...”
马祥德和周铁心心中发苦。
他二人都是辽东要员,又分别代表蓟辽总督和辽东巡抚,所以他二人若是签了这三份奏疏,就意味着他们从此和魏太监站到了一起。
不仅是承认义州这边发生的事件是正义且正确的,还在官方层面上质疑了巡抚和总督对建州称国的定性。
后果,怕是他们的乌纱帽都有可能保不住。
于魏公公而言,三道奏疏一旦呈递,短期内,他就不会再受到来自蓟辽总督和辽东巡抚的压力。
甚至,这三道奏疏递上去后,很有可能会改变现在督抚方面所采取的息事宁人的“绥靖”政策,也将使朝堂上的风向为之改变。
这一点对魏公公是十分重要的,偏偏以他的身份难以走外朝途径去做一些争取,因此得知马、周二人的到来,他老人家真是眼前一亮。
签还是不签?
马守备和周分守内心十分煎熬。
魏公公给人留下了考虑时间,他不强迫人上梁山。他要的是情投意合,而不是死皮乞脸。
熊本大木再次发挥了他的作用。
“你们滴,快快滴签了,签了朋友滴,套莫他季滴,明白!不签,死啦死啦滴,体面大大滴没有!”
长刀拍在桌上的声音震得马、周二位大人小心脏直扑通。
这哪是让人考虑啊,分明就是拿刀架脖子。
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不签,魏太监也不敢真杀了他们,但架不住魏太监一道奏疏告御状啊!
人证物证被魏太监弄出一大堆来,还有实景描绘,你说皇帝是听他们的还是听魏太监的。
一道圣旨下来,总督大人和巡抚大人又哪里保得住他们。
那周铁心想的更多,敢情巡抚大人知道魏太监这里是个烫手玩意,这才把自己派过来。
弄不好李维翰是借刀杀人啊,谁让自己和他尿不到一壶呢。
想着前些日子因为马政的事,自己刚和李维翰顶过,周铁心便愈发认定李维翰是故意派自己来义州。
“文才兄,签吧。”
周铁心轻叹一声,提笔叭叭就把自己的大名一一写了,尔后拿出印章盖了上去。先过了眼前这关再说,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