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谣言止于智者。”良臣轻轻走到西李身边,一只手很是随意的搭在了人娘娘肩上。
“这种嚼舌根的事,多了去了,百姓家还有长舌妇,况东宫呢。照我看,娘娘为此生气,实在是犯不着。咱们只要不造谣,不传谣,做好自己的就行了。”良臣苦口婆心,他可不想西李被个谣言给激出什么,再干出点惊人的大事出来。
稳,西李现在就和朱常洛一样,只要稳住,任它滔天洪水,都不会危及自身地位的。
至于那个谣言,良臣不得不承认,这其实也不是谣言。
或许,王才人生前真和身边的宫人内监说过类似的话,只不过现在这话传出来,性质上容易让人联想是西李害死的王才人。
造谣,首先得有目的,不用想,这个谣言的目的就是想中伤西李和小爷的关系。
按照事后谁得利,谁的嫌疑最大这个原则来看,包括太子妃郭氏、东李,甚至是刘淑女在内的几个朱常洛女人,都有可能是背后的指使者。
当然,不排除是昭俭殿中哪个宫女因为不岔西李生前数次欺上门的缘故,故意编造谣言以替王才人报仇的可能。
不管真相到底是什么,良臣现在都不想西李为此大动干戈,大吵大闹的。
处置谣言最好的办法是在第一时间就将谣言封锁,使其不得传播。
这个办法现在肯定是来不及了,那就只能退而求其次,冷淡处理,不回应。时间一长,自也会消弥无影。
另外还有个办法,就是制造另一个谣言对冲上一个谣言,更加耸人听闻,如此,就会有爆炸性的效果。只不过,这个法子杀敌一千,自损八百,非不得已最好不要为。
以西李在朱常洛心目中的地位,良臣自是要劝她冷静,反正她西李在东宫的名声也不好听,闹与不闹,查与不查,别人都不会信她。因此,不回应,不面对,冷淡处理,才是西李的明智选择。
况,谣言,本来也真。
泥巴就在裤档里,擦来擦去,总有污迹,要么就当不存在,心底坦荡荡,要么就脱掉裤子换一件。
死盯着那块泥巴,做贼心虚的,不是屎也是屎。
“我不造,别人会造。我不传,别人会传,这件事我一定要揪出人来,不能平白叫诬陷了!…我不管这背后之人是谁,惹着别人可以,惹我李翠儿就不行!”西李瞥了眼搭在自己肩上的手,微哼一声竟是没给打下来。
良臣有点佩服西李的脸皮了,一口一个诬陷的,也不想想自己先前是怎么对人家王才人的。
他故意叹了口气,然后右手轻轻在西李肩膀上拍了拍,缓缓说道:“娘娘,你得明白一点,哪怕这东宫满天都是对娘娘不利的谣言,但只要娘娘能紧紧把握住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那这谣言再多,再恶毒,也是不会伤及娘娘半根毫毛的。”
西李很是纳闷:“何为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这说法,她可是闻所未闻。
“一个中心,就是小爷。两个基本点,一个是皇长孙,一个则是,”良臣很自信的微微一笑,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便是我了。”
“什么意思?”西李还是不解。
良臣问道:“东宫之中谁最大?”
“自是小爷了。”西李想也未想,脱口便道。
“那就得了呗,只要娘娘把小爷的心栓住,哄得小爷事事都听你的,那谁还能动摇娘娘的地位?休说一个谣言了,就是十个百个万个又如何?故而,小爷就是中心!”
说到这,良臣顺手端起桌上西李刚喝的梅汁润了润嗓子,然后接着道:“娘娘可知道狐假虎威的道理?若是不知,也不要紧,娘娘只要想想贵妃娘娘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就行。”
西李虽是平民之女,小门小户出来的,但却也不是大字不识,家里打小就请人教她读书写字,也算是个才女,要不然也不会被选入宫中,成为太子的选侍。
因而,她自是明白“狐假虎威”是何意,再加上婆婆郑贵妃这些年的“故事”,略一思索,便明白良臣所说之意。
“你说的倒是有理,但那两个基本点?…”西李迫切想要知道后者的意思。
“小爷是中心点,皇长孙就是基本点,其实有关皇长孙与娘娘的利害关系,我之前说过多次,娘娘应该心中有数。基本之意,换言之就是根基的意思。皇长孙未来如何,还要我再说吗?”抓住朱由校对未来意味着什么,良臣真是懒得再和西李说了。
西李眉头皱了皱,沉吟片刻,终是点头道:“我会与小爷说收养的事。”
闻言,良臣自是大喜,心头大石落地,忙道:“这事娘娘最好快些,还有娘娘对皇长孙要好一点,莫要太凶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西李不乐意了,将良臣的手从肩上甩下,横眉冷挑,很是不满道:“你是说我是个凶女人喽!”
良臣赶紧赔笑:“娘娘当然不是凶女人,娘娘是这世上最温柔,最美丽,最贤淑的女人。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像娘娘这样的好人呢。”
“这还差不多。”西李“噗嗤”一笑,白了一眼良臣道:“你又算哪根葱了,敢把自己和皇长孙并列,你莫要告诉我,你也是我的根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