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衣裳不要了。
“不对……本世子怎么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他。”
哭着哭着,慕连像是突然清醒了般,眨着一双狐狸眼迷茫道。
楚昭一愣,其实,他也有这个感觉。
半晌后,两人对视,皆有几分惊愕。
“南雪楼。”
楚昭动了动唇,挪开视线。
慕连一副被雷劈了的神色,喃喃道:“当年,本世子在南雪楼救的那个浑身是血的人,是他。”
楚昭偏过头,面色一言难尽。
随手救的人,却是自己的情敌,还回来抢了自己的心上人,呵……话本子都不敢这么写。
慕连呆滞了许久,才目露凶光,龇牙列齿:“本世子为什么要救他!疯了吗?”
他要是留在那里,就永远都不可能回来同他抢连芮!
“不对,本世子那时候也是觉得他眼熟,才救的。”
慕连晃了晃脑袋,又喃喃道。
楚昭一怔,当年,他的确听他说,看那人有几分眼熟。
他还以为,这只是他随口编造的。
“世子认识他?”
慕连迷惑的摇头:“不认识。”
可为什么会觉得眼熟呢?
楚昭见他醉眼朦胧,没再继续询问,只道:“世子早些歇息。”
慕连一把扯住他:“不许走!”
楚昭被扯了回去,无奈的坐着:“世子醉了。”
慕连:“没醉!”
楚昭揉了揉眉心,想着明日休沐,便也没再急着离开,索性就留在府中陪情场失意的人喝了一夜的酒。
-
鹰刹将人带到府中时,卿随已经彻底陷入了昏迷。
秦弯弯看着那满身是血的人,拽着鹰刹的衣袖吓得脸都白了
。
“这……这是怎么了。”
鹰刹放低声音:“闯皇宫,受了伤。”
确切的说,大半是被他伤的。
其实,若论实力,他不一定能赢他,但他拼了命的往前闯,压根儿就没在意受了什么伤。
想到这里,鹰刹皱了皱眉,看向紧闭的房门。
他要见连芮,大可通报,何必用这种不要命的法子。
‘连芮,我疼’
脑海里回响起他最后那句,鹰刹眉心直跳。
嚯,是个狠角色!
这苦肉计用的可是惊天动地,事半功倍。
鹰刹能想到的,连芮自然也想到了。
她看着床上脸色苍白的人,面色冰冷。
苦肉计他是用不腻么!
“还好都是外伤,没有性命之忧,但外伤较重,还是得好生修养。”
医师收了医箱,起身朝连芮道。
“我去开两道方子,一道外敷,一道内服,这两日要静心照顾着,很有可能会发烧。”
连芮颔首:“谢医师。”
医师离开后,连芮才走近,仔细看他。
肤色比之前黑了些,眼角还有青色,看着憔悴了许多。
连芮心乱如麻,多重情绪充斥在胸腔。
喜悦,激动,克制,还有怦然心动。
她以为,他们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了。
可偏偏,他又出现了,还是以这种方式。
他有没有想过,哪怕闯宫也见不到她,他有没有想过,若今日遇见的不是鹰刹,而是南国高手同时出手,他会丢了性命。
连芮轻轻一叹,她如今,该要如何呢。
他不顾一切来到她的身边,她怎么狠得下心将他推开。
‘你真的,不要我了吗’
想到他说这句话时的委屈和小心翼翼,她便什么拒绝的话都说不出口了。
连芮替卿随包扎好伤口,喂了药后,在床前守了一夜,见人没有发烧的迹象,才起身回宫。
他在众目睽睽下闯宫,她又当众驳了世子的脸面,这事总得有个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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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连芮姑娘跪在殿外请罪。”
御前太监小心翼翼的上前禀报。
贺清风放下奏折,看了眼赵意晚,后者正倚在塌上看话本子,对太监的禀报充耳不闻。
御前太监顺着陛下的视线望去,若不是亲眼瞧着一出事娘娘就赶了过来,他还
要以为娘娘对此事漠不关心。
片刻后,贺清风淡淡嗯了声。
御前太监:“?”
嗯,然后呢。
然后便没有然后了,陛下专心致志批着奏折,娘娘一心一意看话本子。
御前太监默默的退到一边。
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入冬后,雨水一向较少,然今日却像是要凑热闹一般,从毛毛细雨逐渐到倾盆大雨。
赵意晚仍旧认真的看着手中的话本子。
贺清风瞥了她几眼后,放下折子,朝御前太监瞟了眼。
御前太监向来会揣摩皇帝的心意,当即会意,几步走到赵意晚面前跪下。
“娘娘,外头已经下了大雨,连芮姑娘还跪着呢,这入了冬本就寒凉,要是因此伤了身子骨可就不妙了。”
赵意晚终于放了话本子,淡淡道。
“她惹了祸事,还罚不得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