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钧尧脸色煞白,看着投屏上正在播放的录像,垂在身侧的手都在抖。
所有被邀请来的嘉宾也都一脸震惊。
视频里,夏筠拿着烧热的卷发棒,朝夏染的脸袭去,被突然惊醒的夏染发觉,反手握住了卷发棒,争执间,卷发棒才烫伤了对方。
这和他们所有人所知道的‘事实’是完全相反的。
哪怕一直到了今天,夏染故意烫夏筠,致使对方毁容,都是铁一样的事实。
可这会儿,不是了。
他们突然间明白,夏染为什么从那天开始就像变了个人一样。
被这么欺负伤害,还被误解的那么深,正常人都会性情大变。
要么疯掉,要么崛起。
想到他们被蒙蔽的这段时间对她的诋毁和恶言,不少人脸上都有些泛红。
流言伤人不在身,却比利剑还能要人命。
贺钧尧怎么也没想到,当时竟是这样的情景。
看着她直接徒手抓卷发棒时紧咬的牙关,当时她得有多疼?
他想象不到。
只要一想,心脏就一阵阵抽痛。
所有人都去关心夏筠,看向她的目光都是愤怒和指责……
他突然想起,那天她冷眼和众人对视时一直在抖。
他当时以为她是因为事件败露,这会儿,他才彻底明白,她是疼的。
没有人关心她,没有一个人!
想到那天的单手咬开水瓶往果盘里倒水的样子,贺钧尧整个人都要站不住。
他很艰难地转头看向站在人群前的夏染。
面色沉静,连嘴角的笑都很恬淡,可那双眼,很冷。
他终于明白她那句‘对不起这三个字是最没意义的’是什么意思了。
说再多遍‘对不起’都无法抹去她所受的伤害和委屈。
而他也说不出口了。
可除了这三个字,他好像也再说不出别的话来。
正盯着她出神,原本寂静的人群突然有些躁动,他眉心微微一动,听清了播放的那句:
“……这婚约是我要解除的!你们要脸面,就自己去想办法,我不是成全你们面子的提线木偶!”
他猛地转身,看向投屏,这段录像居然完整地录下了当时的情形!
他以为她只是要把‘毁容’的事解释
清楚……
在场的,谁不知道贺家和夏家的婚约是贺家提出的解除,是贺家看不上夏染,现在事实却告诉他们,当日提出解除婚约的人是夏染!不是贺家!
贺母脸色极其难看。
为了今天,他们请了满城权贵,极尽隆重,却在这样的场合,丢尽了脸。
偏生,他们还阻止不了!
薄家的那个小东西手里拿的也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他们断电都阻止不了!这么多人看着,他们又不好跟一个小孩动粗,只能任由这事在这种场合公布于众!
贺父贺母脸色已经难看到不能看了。
这个夏染分明就是来让他们贺家脸面扫地的!
直到视频播放完,林鹿才开口。
她看着在座的各位,语气极其平静道:“我今天来这里,没别的意思,只是觉得,有些骂名,有些黑锅,不该我背。”
说完她看向贺母:“贺伯母,我知道你们贺家家大业大,也极要脸面,可靠诋毁我一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小辈,让我被万人唾骂成为所有人眼中的笑饼,这不厚道吧?”
贺钧尧想上前阻拦,但他却怎么也迈不开脚。
他甚至都能想到,若他上前,夏染会是怎样的冷眼。
林鹿只是看着贺母,目光极冷:“夏筠想害我,我却反被你们污蔑,这事暂且就不论了。可,明明是我提出的解除婚约,你们贺家为何要对外宣称,是你们看不上我,解除了婚约?”
她顿了顿又道:“你们的儿子是很优秀,可他还没有优秀到让你们这么肆无忌惮践踏别人的尊严!”
贺母脸色铁青,周围的目光,让她又羞又怒,浑身都在发抖,她上前一步,正要开口,林鹿却在她开口的档口,又道:“你想说什么?说你们贺家一开始就看不上我?夏严涛和白敏拿刀逼你们了吗?婚约不是你们点头的?哪怕你们对外说是两家商议的结果,觉得不合适,解除了婚约,我都不会承担那么多骂名!”
林鹿看着贺母明显不甘又愤怒的神色,终于怒上心头:“你觉得很委屈?觉得你们贺家很委屈?有句老话叫,做事留一线,可你们做的是什么呢?落井下石!为了你们贺家的颜面,把脏水泼向我,可真是豪门风范,百年世家!”
“夏染……”贺钧尧终于还是走了过去。
事情已经明了,再说这些,只会让他父母更难堪。
他拧了拧眉,这件事,他们家做的确实不对,他当时也是不赞成的,可等他知道的时候,已经这么做了,也传了出去,他原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却没想到……
“别说了,”他道:“这事是我对不住你,你……”
林鹿冷眼看他:“当然是你对不住我,这还有什么疑问吗?不止是你,还有你们贺家,道貌岸然,自私恶毒!怎么?只许你们侮辱我,败坏我名声,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