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受的气尽数撒了出去,林鹿心情非常舒爽,连半夜被吵醒的不悦都被冲淡了,回到卧室后,没一会儿就进入梦乡,一觉睡到了天亮。
起来后,她没有直接下楼,而是先清点了一下自己身上一共有多少钱。
在日常生活还有零用钱上,夏严涛夫妇倒没有苛待她,这都是明面上的事,夏筠也没敢做什么手脚,不过她身上的钱并不多。
夏筠在家里不对她做什么,在学校里可就不一定了。
这几年,夏家给她的零花钱,大部分都被夏筠找的那几个小混混‘借’走了。
不过,剩余的虽然不多,但也不算少了,小几万,如果她真从夏家搬出去,也够她高中阶段的学费和生活费了。
一些钱在手机账户里,一些钱——过年的压岁钱、生日红包之类的,是现金。
她把所有的钱都收好,装进书包——她没那么矫情说什么夏家的钱她一分不要,她不会找夏严涛和白敏要钱,但已经是她的,她也不会不要。
收拾完,穿好校服,她这才下楼。
一出卧室门她就感觉到家里气氛很紧张,她朝客厅看了眼,嘴角勾了勾。
果然一夜没睡么?
客厅里,夏严涛和白敏,神色疲惫又阴沉。
林鹿下来后,他们一起转头看着她。
今儿居然没做早饭,林鹿有点小不爽,因为她饿了。
昨晚她就没吃饭,只是在回来的路上买了份烤冷面,根本不顶饱。
饿着肚子,又被青白着脸的两人盯着,林鹿心情可想而知……
“商量好了吗?”他们不说话,林鹿便主动开口询问。
她还要上学的,夏染从小的梦想就是好好学习考上名牌大学,这一世她既然是夏染,自然也要达成这个梦想。
白敏的目光很奇怪,林鹿一时形容不出来,阴森森的,但又透着点可怜,挺让人无语的。
等了好一会儿没等到回答,林鹿看了看时间,说:“我要迟到了,你们既然还没商量好,那就等我放学回来再告诉我吧,但今天必须要给我个结果,我没那么多耐心等你们慢慢商量。”
“脱离关系是不可能的!”
她转身的时候,夏严涛开了口,这话让
她又转回了身,她看了看他们,笑了:“何必呢,我在这里,大家都不开心,最主要是我不开心。”
夏严涛没解释,只是硬着嗓子道:“总之是不可能的,你趁早断了这个念头!”
林鹿顿了片刻,又笑了一声:“觉得丢人啊?”
夏严涛脸色变了变,但没吭声。
毕竟是他夏严涛的女儿,传出去,别人怎么看他,怎么看他们夏家?
还有就是……再不满,他们也不可能真和她断绝关系,血脉相连,是嘴上说断就断的?既然住在一起,和谐不了,那就分开住好了,只要她还是夏家的人,外人就说不出什么来。
夏严涛脸上有些挂不住,避重就轻道:“你还没成年,离开夏家你去哪儿?没有监护人,户口就迁不出去,不要再想了。”
这个问题林鹿也有考虑过。
她不打没准备的仗,他们同意,她有对策,他们不同意,她也有对策。
当然,她猜的就是不同意的几率更大,因为她太了解夏严涛和白敏了,面子大过天!
昨日的订婚宴刚丢了那么大的脸,她再和夏家脱离关系,那他们夫妻的脸算是彻底丢尽了。
她也猜到了夏严涛会用未成年来搪塞她——他当然不可能当着她的面说,让你离开丢夏家的人。能不能立马离开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根刺,必须牢牢梗在他们心里,她什么时候想起来,就拨一拨,这个世界是不存在真正的感同身受的,但疼和不爽却是差不离的。
她难受了那么久,现在该换换人了。
想是这么想,林鹿却没打算直接点头,让他们这么痛快。
“我去法院起诉,”林鹿道:“法院总不能不受理吧?”
夏严涛气息一窒,脸都涨成了紫青色:“你——你就算起诉了,法院也不会判!监护人没有,谁都不会把你户口迁出去!你就是告到天皇老子那儿都没用!”
林鹿又笑了一声:“那你们应该庆幸我现在未成年,还没有监护人,否则……”
她顿了顿,补完后面的话:“我、一、定、会、去、法、院、起、诉!”
欣赏了一会儿他们两人的脸色,林鹿莞尔道:“两看相厌,何必呢。”
丢下这一句直白的讽刺,林鹿转身走了
。
走到玄关,她又像是想起来什么,冲他们挥了挥手:“虽然你们并不关心,但我觉得应该要跟你们说一声,过了一夜,我的手好多了。”
夏严涛和白敏还没来得及反应,门就砰一声关上了。
出了这道门,林鹿深深吸了一口气,今天天气好,空气也不错,所以她心情很好。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男主人女主人又那个神情,佣人今天都没敢在屋内待,一个个都在外面装模作样的剪草坪,修理花园,看到她出来,一颗颗脑袋齐刷刷看过来,见她看过去,又都齐刷刷转过头,林鹿看着觉得怪好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