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说, 不要随随便便用咬人来解决问题。
人的血液并不干净, 有很多病毒,比如令人恐慌的艾滋病,就是通过血液传染。如果你咬的那人刚好有艾滋病,如果你的嘴巴刚好烂了一点,你就完蛋了你知道吗!”
不知道。
什么是艾滋病?
什么是完蛋?
这人说话真有意思, 说的都是狼听不懂的话语。
狼皱着眉,打量着四周的环境, 这个屋子可真干净。
比他以前睡的狼窝可干净太多了, 比裴老头的小木屋也干净。
床单和被罩都是雪一样的颜色,狼爪子小心翼翼地摁了上去, 一个黑色的手掌印赫然印在了上面。
狼觉得很好玩,一爪子又一爪子地印了上去。
艾青华在酒店的房间里洗漱, 这几天一直都在路上,连脸都没有好好洗过。
但心里有些许的不安,不敢把那个孩子一个人放着外面。
他的速度很快,简单冲洗一下就出了洗浴间。
天呐!他看着在床上撒欢儿的孩子顿时目瞪口呆。
狼也怔了片刻, “嗖”一下窜下了床, 躲在了角落里。
这是艾青华第一次后悔, 为什么要多管闲事?
可紧跟着这种情绪就不见了。
他埋怨自己,这世上很多的悲剧, 都是因为有很多人怀着他刚刚的心理造成的。
人, 可以冷血,但不可以麻木。
他认命地叫来了服务员, 多付了一笔清理费,重新换了被褥。
艾青华很深沉地坐在床边,眼睛一直在盯着角落里的孩子。
孩子的眼神一直躲闪,不肯和他对视。
这个孩子从开始到现在都没有说过一句话,裴叔咽气的时候,他分明从孩子的眼睛里看出了悲伤,但这个孩子一滴眼泪都没有流下来。
而且,从那个孩子对百顺的仇恨来看,他应该就是母狼养大的,不是那些村民胡说。
裴叔养了他五年,那么在这五年里裴叔都教会了他什么?这是个未知。
临危受命的艾青华没能和裴叔做个有效的交流,那会儿他没想到他真的会带这个孩子走,那会儿想的最多的就是给村长一笔钱,把孩子寄养在谁家。
现在艾青华傻眼了,他很后悔,对这个孩子了解的太少。
这要是一张白纸还行,怕就怕这张白纸被抹上了蜡,写啥都费劲。
艾青华发愁的姿势很明显,捂着头,龇牙咧嘴。
裴老头头疼的时候也这样,狼看到过。
他从角落里闪了出来,把刚才那人给他倒的水,又递给了他。
一双小黑爪子,捧着一个透明的水晶杯。
杯子递过来的时候,里头的水一颤一颤,晃动了好几下。
艾青华的愁容顿时消失了一半。
他接过了水杯,一饮而尽。
再一次上下打量着孩子:“裴骁,你要洗澡。”
狼的眉头顿时蹙到了一起,“嗖”一下又窜回了角落。
艾青华搓着手说:“我知道你能听得懂我说的每一句话,那现在你就听好了——必须要洗澡。其实我也挺不喜欢洗澡的,山里人靠山吃山,我小时候也就夏天到小溪游泳的时候洗洗澡,其他时间,谁洗澡呢!以后要是光咱俩一块儿生活,你不洗澡我不洗澡要臭就臭一块儿了,可是不行啊,我家还有一个闺女,我闺女是个事儿精,我要是不洗澡她能罗嗦死我,你要是不洗澡,我估计啊她会用武力解决问题。男人不能和女人打架知道吗?你要是不想总挨掐的话,至少得保持表面干净。”
狼又被绕晕了,脑袋瓜子分析了一下局势……很复杂。
他就是这么晕乎乎的,被艾青华丢进了浴缸里,洗出来的水,都是浑的。
还别说,洗干净的小孩除了有点瘦,长相挺出挑。
破旧又脏乱的衣服已经不能穿了,艾青华请酒店的服务员给他买来了两套童装。
真的是人靠衣装,再一看,谁也想象不到一天之前,这孩子能把一个成年人咬伤。
在县城里短暂休整了一天,艾青华带着孩子坐上了回程的大巴,跟着再换火车,两个人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三更半夜。
狼躲在艾青华的背后,第一次看见那么细皮嫩肉的小姑娘。
小姑娘穿着粉色的小睡裙,露出藕节一样的胳膊,和比藕节要粗上不少的小大腿,白白嫩嫩的,看起来喷香可口。
狼什么都不怕,那一瞬间,忽然害怕自己一爪子,挠伤了她。
新的狼群果然如他判断的一样,很舒适。
虽然不在高耸巍峨的大山中,也没有到处都是绿色的大树,但小院子很宁和,还有每天都吃不完的骨头。
肉这个东西,一旦吃过熟的,就再也受不了生肉的血腥。
跟着裴老头的时候,吃肉的机会很多,但肉的滋味并不太好。
同样的骨头,裴老头做的是另一种味道,艾姥姥却做的好吃极了。
其实以前跟着母狼的时候,他吃生肉的机会并不多,母狼认为他的牙不太好,会喂他狼乳和一些果子。实际上,他的牙真不好,要换了母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