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但没有影响到皇帝的心情,反而是令康煦帝越发愉悦。 左不过梁九功猜不出康煦帝到底是怎么想的,但最起码他能猜到——在皇上的心目中,太子仍是他最宠爱的孩子。 从前不会有,以后也不会再有。 因为,康煦帝此时的语气,便是梁九功最熟悉不过的那种“哦保成怕不是又惹出了什么麻烦算了还是早点帮他擦屁股得了”的溺爱。 … 春闱的考试并不容易,这几日连绵下着小雨,虽然不冷,可也带着凉意。 对于夜间在考场休息的考生来说,更是如此。 考场可不会那么大方准备厚厚的被褥,能有一床带着酸臭味的薄被便算是不错。 一场又一场过去,待到最后一场时,考场外已经汇聚着不少人。 这些人里,有的是各家考生的家人朋友,也有奴仆管家,更有不少好事者,每年都会在这个时候聚集过来,似乎是要观摩着人生百态……因为每一个出场的考生,从他们的脸上,身上,便仿佛能够品尝到酸甜苦辣的味道。 还没到最后的时辰,便陆陆续续有考生出来了。 那些昂首跨步,脚步轻快的人,瞧着便应该是心中有底的。 那些脸色苍白,身体颤抖,一出考场就垂头耷脑,躲闪着不敢见人的,想必就没几分成算,或许再三年,又能在这里见到他们。 也有人眼尖,看到了好几个熟悉的面孔——这便意味着他们在这三年又三年的考试中不知挣扎了多久,令这些旁观的人竟也是熟悉了起来。 在人群中,郎秋和许畅焦急地等待着。哪怕这连绵细雨并没有停下来的打算,也或许是这场雨,才叫他们心中更加担忧。 春雨贵如油,这场雨对于百姓而言该是无比重要,可眼下他们却是有些唾骂这场该死的雨。 毕竟还未到炎热的夏日,这晚春的雨水,同样会叫贾珠的身体难受。 毕竟前头的□□事件后,贾珠的身体便比往常要虚弱些。这也正是贾母如此动怒的缘故,不日便是春闱,这该死的事只会拖累贾珠。 这场雨又来得不是时候,更会叫贾珠手脚冰冷,虽是能带个汤婆子进去,可一旦温度冷下来,便是一个也无用。 郎秋也不知他到底等待到了何时,焦急的视线逡巡了许久,总算在某个瞬间,看到了从考场内走出来的青年。 他的神情淡淡,走路的速度也有些迟缓,不如往日平稳。青年苍白的脸色被日头晕染得微红,却丝毫掩盖不了眼底下的青色,他同样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几个熟悉面孔,朝着郎秋他们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郎秋和许畅两人快步地走了过来,搀扶住他的同时,又将贾珠与其他人分隔开来,有些急切地说道:“大爷,你的手……” 许畅刚搀上贾珠,便感觉到贾珠的身体微微颤抖。 贾珠有气无力地笑着,“这场雨,来得有些太急。” 许畅在心里气愤,却也知道朝着老天爷生气,本就是一件没道理的事情。 可昨夜的雨,的确是太大,太吵了些。许畅还记得自己夜半爬起来关窗,便是因为雨声太大太吵,将他吵醒了。 如今这软绵绵的小雨,却又看不出昨夜的狂躁与湿冷了。 两人扶着贾珠到了马车边上。 贾珠的视线却先凝固在边上,看到了几个与众不同的脚印。 他有些疑惑地歪着头,看向右边撑伞的郎秋,“府上,还有谁……”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双从马车内探出来的手抓住了胳膊。 “阿珠。” 只一道听起来有点像是在撒娇,拖长着嗓音的称谓,贾珠便一下子知道这到底是谁。 他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 贾珠软着手脚爬着马车,心里还慢吞吞地在想,保成是为了什么来的呢?他连着几日没沐浴,身上可有什么异味?这雨可真是有些冷…… 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在贾珠的心头盘旋,马车内的客人等得有些不耐烦,手指用力将贾珠带入了马车内。 贾珠蹬掉了鞋,让自己坐得更舒服了些,还没说话,就被塞到他手里,脚下的汤婆子给硌得说不出话来。紧接着,那坐在马车内的尊贵少年,又将解下来的披风盖在贾珠的膝盖上,一瞬间,他仿佛远离了外面的湿冷,一下子变得温暖了起来。 这暖意让贾珠的眼皮子往下耷拉,无法自控的困意几乎吞没了他。 太困……太困…… 昨夜几乎一宿没睡,因为考房的潮湿,也因为昨夜的雨,不似冬日那般难捱,却也叫贾珠难以入眠。 眼下离了那需要紧绷的环境,他最熟悉,最喜爱的人就在身旁,那舒适的安全感淹没了他,让贾珠不能再维持哪怕片刻的清醒,便昏睡在了太子的肩膀上。 允礽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贾珠,贪婪地描绘着他如画的眉眼,一遍又一遍,总算将这月余的空白补足后,这才心满意足地闭上眼,好似在将刚才的记忆一点点地收藏起来。 好一会,才从马车内响起太子漫不经心的声音,“去贾府。” 这辆僵持在考场外的马车才缓缓动了起来。 太子原是要来与贾珠
第92章 第九十二章(4 / 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