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已经瞧着大好,却也有过几次生病,这如何让王夫人不担心起贾珠的身体? 贾珠虽是无奈,可王夫人这一片好心,他也只能接受。 乡试也便是秋闱,考试一共分三场,而每一场,又需要三天的时间。 这便是连着九日。 而这三场考试,每一场所考的内容又不尽相同。 考生需要在号房内待够这些时日,每次出来都是一场煎熬。可这秋闱,便是众多考生鲤鱼跃龙门前的最后一道路。 只要中了举人,哪怕将来无法考中进士,却还是有别的门路可以做官,这是身为秀才远不能及的事。若是不做官,只是归家去做个教书先生,靠着每年的束脩也能够过活,为此,无数考生都在这三年一回的秋闱里挣扎。 待到八月初八,贾珠跟着众多考生一起排队入场时,家中准备的食盒正沉甸甸地坠着,让他的心情也如同这密密麻麻的人群一般,略微紧张起来。 他还年轻。 贾珠如今不过一十八岁,纵然这一次考试不中,也没什么大不了。 即便是他那过于严苛的父亲贾政,也在昨日曾与贾珠说过此事,令他莫要太过紧张。不管是汤斌,再到朔方先生,他们对待贾珠的态度都如是,他也清楚这些长辈都是为了他好—— 可贾珠不愿意。 即便他从未显露过,可他何尝是个甘愿失败的人? 他走到今日,付出这么多,难道靠的是他看似平和柔软的性格吗? 贾珠其人瞧着温和,自有傲骨在身。 这藏在他的皮肉之下,几乎无人能窥见得到。 “请——” 衙役将一面令牌交到贾珠的手里,朝着他让开道路。 贾珠微微一笑,昂首步入号房。 … 南巡路上,有些人知道他们要途径泰山后,变得有些兴奋,但另外一些人,特指太子殿下,却表露出一种漫不经心。 其他人或许没有看透这一点,可是康煦帝却看透了。 皇帝饶有趣味地看着太子,“自打离开京城后,保成似乎总是有些焦虑。” “‘离开京城’与‘焦虑’这两个词不适合放在一处。我的确是焦虑,但不是从离开京城开始,而是从八月起。”太子站在船板上,露出个恰如其分的微笑,“阿玛,我在想着阿珠的考试呢。” 诚然,秋闱是一件对于考生来说非常重要的事。 可对于帝王而言,这只不过是每三年一次的科考,如果不是太子忽而提起来,他都忘记这个黄金八月,的确存在这么一桩考试。 当然,允礽的话,也就解释了另外一些东西。 康煦帝笑了起来,“怨不得去年起,你就不肯我叫阿珠外出,原是为了这个?” 太子淡淡微笑,“阿玛,不要装作你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今年阿珠的名字,可不是我划掉的。” 这底下罗列上来的名单,总归是一些看着合适的人选,可到底合不合上头人的眼缘,终究是需要再经过一番挑选。 这一次可是皇帝记着的。 康煦帝朝着允礽眨了眨眼,“我是有想过阿珠或许会在今年,但我可不是你俩肚子里的蛔虫,猜不透你们在想什么。” 允礽摊开手,笑着摇头,“阿玛这话可是错了,您不仅将我们猜得透透的,还总是盯着我们呢。”太子用一种轻松的语气将此事提起,“比如,昨儿送到我们床上的女人,说实在的,阿玛,您应该叫手底下的人更快点行动,我回去闻到还没散去的香味,可是作呕了一会儿。” 太子如此坦诚自己的感觉,让康煦帝心中升起一种不妙的感觉。 那不强烈。 只是隐约提醒着皇帝遗忘了什么。 康煦帝背着手看着外面的波涛,平静地说道:“保成,这当然是不合时宜的举动。不过,你似乎对她们抗拒过甚?” 皇帝南巡,自然是没有藏着掖着。这途经的官员想要谄媚献上,可想而知,除了皇帝之外,这些跟着的皇子自然也是选择的对象。 这一回投怀送抱的女子,甚至是被那些官员直接送到了房间里,当然皇帝在知道此事之后,就已经直接将那些人都带走。 他并不在意一些事情,可几个皇子年纪都不算太大,皇帝可不想叫他们坏了身子,便敲打了一顿,令底下的官员不敢再肆意妄为。 “阿玛说什么?那些试图拦在我身前,用各种手段想成为第一个的那些……姑娘吗?”太子最后几个字吐出来时,略带一种怪异的嘲讽,“那恕孩儿无状,那的确是毫无兴趣。” 康煦帝略带薄怒地横了他一眼,“跟朕在这饶什么舌呢?” 太子大咧咧地当着皇帝的脸翻了个白眼,摊开手说道:“阿玛,您为何不直接说?我对女子没什么看法,当然对男子也没有。”他嫌弃地撇撇嘴,收回动作摩挲着下巴,陷入若有所思的状态,“眼下来看,我确实没看出这些事的趣味。” 允礽无所谓地耸肩。 康煦帝略皱眉看着太子。 皇帝和太子的感情深厚,便也意味着,许多时候,太子在康煦帝的面前是有些肆无忌惮,想到什么便会说上什么。
第79章 第七十九章(5 / 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