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的宝玉救了出来。 可纵是面对贾珠,贾政也并非没有怒气。 “为父离开这三年间,你竟是半点长进都没有。跟在太子的身旁,可不能一言一行都学着殿下,而是要警惕着殿下的举止,劝慰殿下出格的言行,而不是将自己当做无用的附庸,那样殿下为何需要你?” 贾珠从贾政的话里,感觉到一些引而不发的野心。 野心不是坏事。 只是贾珠有些不喜欢父亲那种委婉的野心。 不过在和贾政漫长的相处里,贾珠早就总结出了一套和父亲的相处之道。只要父亲说的话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他就会当做是耳旁风。 ……这非常不得体,贾珠羞赧地想。 可是不这么做,他觉得自己总有一日会忍不住与父亲大吵一架。 贾珠开始理解贾母那时的担忧。 那是在非常久远,甚至在贾珠刚刚入宫的时候。 贾母曾经再三与贾珠说过,在宫内与太子相处时,凡事以自身为要,无需出头,最为要紧的是自保,再说其他。 贾珠当时不太明白为何贾母会这么紧张。 直到昨夜。 贾政背着手在书房来回踱步,情绪有些激动,“珠儿,你既已经比寻常人更接近太子,就莫要忘了,这是个远胜于其他人的位置。想当初,老太太一直觉得为父的想法太过冒进,可偏生只有如何,才是挽救贾府,让家族复兴的大计!” ——贾母是不赞成贾家卷入太子储君的争端。 贾珠从贾政的话里意识到这点后,也明白了为何当年贾母会有那样殷殷切切的告诫。 那的确是来自于长辈的忠言。 早在太子撞见贾珠,记得这个童年玩伴,想要将他调入宫内前,贾政就有过这样的想法——他想将贾珠送入宫,成为太子的伴读。 哪怕这个想法在当时看起来是多么荒唐可笑,可贾政却执意如此。 尽管贾珠深陷多年,却也仍然赞同贾母的看法。 靠近太子的确是一条途径,可太子的身旁更是危险重重。就连索额图和明珠那样的存在,都会轻易落下马——就在年初,明珠因着数项罪名请辞,虽被康煦帝留中不发,可是这朝廷的局面已经焕然一新,有了天大的变化——区区一个贾府,怎能抵抗那样的风暴? 走到现在,不过摇摇欲坠。 不然东府那个总想着要去寺里出家的敬大老爷,为何迟迟不能去? 不便是感觉到荣宁两府的危险。 这些都是贾珠看在眼里。 只可惜贾敬能看得明白,可是贾珍却是看不透。 他这一二年因着两府的兴起,更是放肆恣意,可与荣国府上的贾赦大老爷全然无二。 这些荒唐可笑的东西,有时贾珠纵览整个府邸,却发现几乎无什么人可说,到底是对父辈产生了少许失望的情感。 他知道这不应当。 却是无法忍住。 昨夜贾政说的话还不至于此,甚至也提及了贾珠的婚事。 他原是看中李祭酒的女儿李纨,想要给他们两个定亲。 倒不拘泥于身份,贾政不过是看中李家的清贵。 再说提前定亲,再晚几年结婚也是可以的,却是给贾母拦住了,说是贾珠的岁数还小,没必要提早定亲云云。 贾母为此,和贾政闹了一些不愉快。 毕竟贾珠是贾政的儿子,身为父亲想要给自己的孩子定亲,本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贾母虽然是祖母,却也少了几分说话的余地。 可此番贾母如此抗拒,贾政也不能勉力为之。 贾珠只要想起昨夜贾政说的那一堆,就有些头疼地揉着眉心。 不知父亲这一顿训斥与谈话是憋了多久,这才能一连说上一个半时辰,贾珠的脚趾都冻僵了,清晨起来,便有些瘙痒难忍。 再听郎秋的絮絮叨叨。 “大爷,小的也知道,大爷的性子软,可宝二爷的丫鬟都能来寻大爷,为何不让小的去寻太太呢?”郎秋将泡好的参片水递给贾珠,“好歹也能帮一帮大爷呀。” 贾珠哀哀叹了口气。 还是因为贾政和王夫人自从上次吵架后,两人的关系降至冰点,叫贾珠根本不愿意让他们再起争端。 在赵姨娘那个孩子生下来之前,二房怕是不得安宁的。 贾珠将苦涩的汤水连带着参片吃下,咀嚼了几下,眉头微蹙,含糊着说道,“莫要说了。” 郎秋知道,贾珠到底还是敬重父亲贾政,不愿他多嘴,便打了下自己的嘴巴,“是小的多嘴了。” 贾珠一个轻轻的暴栗敲在他的脑门上,笑骂道:“从哪里学来这种稀奇古怪的做派?” 郎秋笑嘻嘻地说道:“是从太子爷身旁那几个大太监身上学来的。” 贾珠的笑容淡了些,还是笑着,“殿下/身边那几个可不一般,十个你,都比不上人家的心眼转得快。” 郎秋深以为然,点头说道,“小的可不敢与他们走得太近,怕是连祖宗三代都要给人套出来了。” 贾珠笑,“那也没那么夸张。” “大爷,快到了。” 郎秋撩开车帘出去看了一会
第70章 第七十章(2 / 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