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有时候太子的确分不清楚康煦帝究竟是爱他还是害他,大抵就如同阿珠说的,阿玛也是第一回做父亲,尤其偏宠他,总是拿捏不清楚这度罢。 到了夜深,允礽早早就困了。 他吃下的药里,便有安眠的效果。 纵不是贾珠歇息的时间,但允礽困了,贾珠自然是陪着他安歇。 两人睡下,正是按照着允礽的想法,一人卷着一张被,将自己弄得严实,好叫自己挣脱不出来。 贾珠几次欲要开口,劝阻殿下,可是看在保成兴致勃勃的份上,到底是没说什么。这姿势有些古怪僵硬,他躺了好一会都没睡着。 转头一看,允礽可倒是好,早已经躺着呼呼大睡。 贾珠颇为无奈,睁着眼睛望着床帐,数了许久,这才勉强有了困意,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许是这几日太子心神震荡,叫那些深埋意识骨髓里的冷意翻涌了上来。 一时间,贾珠都不曾意识到自己在做梦。 他只恍惚觉得,耳边似乎甚是吵闹,仿佛置身闹市,又好似是身处战场,耳边之纷杂,叫贾珠挣扎着欲要醒来。 ……可等他睁开眼,贾珠却有些后悔。 这还不如不看。 耳边破空的咻咻声,到底是叫他想起了这熟悉感……从何而来。 贾珠僵硬地转头,看着那个狠厉的男人。 许是因着之前被他一剑穿心的缘故,他下意识地往后倒退了几步。 只这动作,并未引起梦中男人的在意,他仅仅是用脚尖踢了踢倒在地上的人,“不是说,要劝诫孤吗?怎么不爬起来说话了?”这底下的人被太子打得皮开肉绽,浑身是血,也不知道是活着还是死了。 有面孔模糊的人大叫:“殿下,您此举,难道不怕惹得皇上不高兴,叫万岁爷二废太子吗!”那尖锐的高声实在刺耳,哪怕是贾珠这样的脾气,都恨不得将帕子堵住他的嘴巴,更别说是一贯暴躁的男人。 自打一废太子,再立太子后,男人的脾气就越来越不好,闻言露出了少许阴鸷,却是大笑,“好好好,你说的却是不错。若是阿玛知道,会不会重新废弃孤的太子之位,孤确实不知,可你在知道结果前,却是要死了啊。” 他的笑声充斥着满满当当的恶意,抬手便扭住了他的脖颈,当真是要杀了他。 其动手的狠厉,甚至叫许多人都没反应过来。 这肆无忌惮的狠厉,叫许多人说不出话来。 贾珠却感觉很冷,好冷,分明站在这里,一切都和他没有关系,这只是梦,只是不会存在的未来,可是他的骨髓却好似如同这一幕一切被冻结,连呼吸都变得迟缓起来。 “太子殴打朝臣,于理不合!臣这就去奏请万岁,责罚太子,还望您莫要乱了国法朝纲。” “太子,莫要伤人……” “可曾忘记过去之祸乎?” “兄长,莫要糊涂啊!” “允礽,你可知罪?” “二哥啊二哥,事还未到这般地步……” 繁杂的声音纷至沓来,一瞬间几乎挤爆了贾珠的耳朵,到了最后,他只能听到一句冰冷的恶语。 “若他在乎什么国法朝纲,便不会到今日之地步!” 他猛地惊醒,只觉满头大汗,呼吸急促。 贾珠抓着被子缓缓地转过头去,他已是看不见身旁的太子,只能依稀感觉到被褥鼓起来一个小包。 他半睡半醒间,已经忘记了白日里,春丽对他的警告。 忘记了此刻的太子殿下不能擅动,不然恐有危险…… 贾珠摸索着,缓缓地掀开了被褥,然后,一点点地从隔壁的被褥里头挖出了睡在里头的太子殿下。小太子并未出汗,只除了冰冷至极的身躯,与偶尔微微颤抖的眼皮,也没有半点梦魇的迹象。 只是冷。 好冷。 贾珠咽了咽喉咙,只觉得异常干涩。 他将两床被褥盖在了两人的身上,将太子殿下抱进了怀里。许是这动作太大,允礽挣动了一下,贾珠下意识抱得更紧,一下子将太子的小脸压在了身前。 “唔呜……” 一声轻轻的呓语,太子在梦中气恼地磨牙,嗷呜一口咬了下来。 贾珠身体一颤,怎么…… 他低低轻呼了一声,低头想要将太子的脑袋移开,可也不知太子在梦中哪来的力气,越是这样,越是紧咬着不肯松开。 贾珠难受得很,睡意都没了。 可不知怎的,方才浑身紧绷的太子殿下,身体竟是真的缓缓放松下来,一直冷冰冰的手指,也开始逐渐回暖。他的神态轻松,连方才的僵硬都无,好似从冰天雪地的困境脱离,含糊着呓语了几句。 痒。 贾珠用手背捂着嘴,忍过那奇怪的瘙痒。 太子却已经是彻底放松下来,好似脱离了可怕的梦,重新睡得安稳,就是死活都不肯松口。 贾珠:“……” 他不想承认这和自己有关。 可恼! ……太子殿下是不是咬人怪呀! 贾珠欲哭无泪,为了不叫自己更疼,只得更加侧着身子,保持着这个有些尴尬僵硬的姿
第55章 第五十五章(7 / 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