氤氲着一汪水。
“乖一点儿,”赵晏河忽然抬起手盖住她的眼睛,嗓音沉哑,“别这么看我。”
陆月乔嗫喏几声,从唇瓣间含糊挤出一句:“随、随你好了。”
男人似是滞了一瞬,陆月乔的眼睛被手掌盖住,只能感觉到身前人向自己靠近,然后在她头顶碰了一下。
想明白男人做了什么动作,陆月乔耳梢更加红得滴血。
“嘎吱——”卧室门突兀地发出动静,陆月乔还没反应过来,就察觉到身前人忽地抽离,然后便是利落干脆地开门关门声。
男人几乎是瞬间出了门,只留下陆月乔一人站在角落里,耳边还残余着温烫的热度。
这个
赵晏河,居然咬她耳朵!
陆月乔一手捂着右耳,感觉自己在冒烟。
奶奶从卧室里走了出来,看到她傻站在门边,一张脸红通通的,立即警觉道:“在那干什么?小河呢,小河去哪儿了?”
陆月乔低下头,匆匆往屋里走。
“上完课了,他回去了。”
陆月乔快速道。
于奶奶看着她忙不迭藏到屋里去,老人家虽然年纪大了,但眼睛还挺好使,一下就看清自家孙女那羞得发红的脸,不只是脸,凡是露出来的脖子和胳膊,都带着淡淡的粉。
毕竟是过来人,于奶奶一下就看明白了,刚才她午睡的时候,俩孩子肯定在外头暗搓搓干坏事呢。
于奶奶险些一上头,要禁止赵晏河来家里,但转念一想,还是孙女考大学重要,不能把赵晏河赶出去。
等下回吧,下回她一定把两人看好了!
*
陆老爷子从邻市回来了。
他一回来,方馨释放的事情就藏不住,老爷子向来坦坦荡荡,哪怕自家出了丑事,也不会一味地藏着掖着。
方馨被老爷子解了禁,得以出门,大院里各家各户,没两天就全知道,陆家那个犯敲诈罪的孙女从少管所出来了。
黄巧莹在外头听了许多风言风语,本就郁闷的心情更加不好,回到家里就折腾方馨扫地干活,好巧不巧的被老爷子抓个正着。
老爷子当即斥责黄巧莹:“你磋磨孩子做什么?在家里摆什么威风!”
“爹,您都不知道外面人是怎么说我们家的。”黄巧莹被训了,面色更加难看,“这么大一姑娘了,也不上学,也不上班,整天在家里待着,多干点活儿怎么了?”
黄巧莹觉得自己的做法完全没问题,她已经把方馨的资料交到知青办去了,因为方馨档案上的污点,知青办原先还不愿意收,黄巧莹为了早点把方馨赶出家门,在知青办磨了三天,才让里面人把方馨的名字加上。
方馨被黄巧莹明晃晃地嫌弃,只低着头,短发垂下来,让人看不清她的神色。
老爷子叹口气,让方馨把手里的笤帚放下,让她出去透透气。
方馨知道老爷子这是有话要和黄巧莹说,她没走远,就在院子窗户底下,偷听着里面人说话。
“方馨以前犯过错,组织已经教育过她了,你和建国别再抓着不放。现在她回来,你们俩更要反思自己,好好教她,别让方馨再走上歧途。”
走上歧途?老爷子就是这么想她的……方馨抓着窗沿的手渐渐收紧。
“爹,方馨已经废了,等过几天让她下乡去,眼不见心不烦,咱们家就当没这个孩子。”
“胡闹!方馨现在这样,适合下乡吗?你们不把她看紧了,她又在外面犯事儿,到时候你们能给她收拾烂摊子吗?”
“爹,就下个乡而已,等到农村里,方馨能闹什么事儿啊?”这是黄巧莹不耐烦的声音。
方馨听到这里,就没再听下去了,后面肯定是黄巧
莹贬低辱骂她的话。
她冷笑一声,走出陆家的院子。
黄巧莹厌恶她,老爷子也嫌弃她,合着自己在老爷子的眼里,就是个心术不正爱生事的人,自己在少管所吃那两年苦,还不是因为老爷子不愿救她?
要是陆月乔受人指控被逮捕,老爷子会袖手旁观吗?
方馨不禁想到前两天看到的陆月乔,那样的白皙漂亮,穿着昂贵的洋裙,姿态翩跹地从她面前走过。
而自己呢,瘦骨伶仃,穿着老旧的宽大衬衫,明明和陆月乔年纪相仿,看上去却比陆月乔了七八岁不止。
方馨都不敢迎面碰上陆月乔,只能迅速躲到一边,生怕陆月乔看到她。
陆月乔也确实没发现她,但这也让方馨更加气闷。
陆月乔那么光鲜,不就是靠着老爷子和赵晏河捧着护着吗?她本人就是个没用的花瓶架子,等自己赚钱成为大老板,看陆月乔还敢不敢这么目中无人,完全无视她?
方馨一边在心里幻想着,一边往外走。
她这两天出了好几趟门,想找机会在京市留下,在大院外转了两圈都没收获,她想过把自己弄伤,好赖在陆家,可是黄巧莹发话了,十天之后就送她走,哪怕方馨动不了,黄巧莹也要找两个人把她搬到乡下去。
方馨只能继续找出路,她像之前一样走出大院。
这时候很多人下班,她不想遇上熟人,就转到一条两边种着树人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