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月乔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钟,窗帘被人拉到一半,车厢里有点暗。
她不知什么时候滚到了赵晏河身边,脸颊紧贴着男人劲瘦温热的大腿,怪不得睡梦中觉得自己怀里有什么东西,原来抱住了赵晏河的腿。
陆月乔猛地用手一推,她刚醒,手上完全没有力气,但这么一个小动作,也足以惊动正在看书的赵晏河了。
“醒了?”赵晏河转过身来,对上陆月乔懵茫茫的眼睛。
这是还没完全清醒呢,赵晏河已经有经验了,拿出手帕,用水瓶里的水浸湿,给陆月乔抹了把脸。
陆月乔撑着床坐起身来,缓了一会儿,才回忆起睡觉前的事情。
哦,她给赵晏河甩脸子了,因为赵晏河总帮她做这做那。
想到这里,陆月乔一把夺过赵晏河手里的帕子,杏眸瞪着男人:“你不要总是对我动手动脚,被别人看见,会误会的!”
“误会什么?只是擦把脸……”赵晏河下意识解释,却被陆月乔瞪得消了音。
陆月乔轻哼一声:“你不知道,小莹姐姐和韩姐姐都把我们……把我们想成那种关系了,这样不好,我们两个以后都得注意。”
赵晏河蓦地沉了目光。
“注意什么?”他明知故问。
陆月乔瞪圆眼睛:“当然是注意距离啊!”
清者自清这种话,不能用在这种事情上,以后赵晏河得找女朋友的,她也要好好学习呢。
陆月乔将手帕叠好,放到桌上,撑着手下床。
赵晏河坐在床头,她就坐床尾,隔着半张卧铺的距离,陆月乔弯腰拿出自己装镜子梳子的小包。
睡一觉把头发都给睡散了,陆月乔拆了辫子准备重新梳。
她原本想把小圆镜子摆在桌上,可这桌子跟着火车乱晃,根本放不稳。
陆月乔刚准备自己拿着,旁边就伸过来一只大手,帮她按稳镜面。
“你梳,我来拿。”赵晏河说道。
他都把镜子握到手里了,陆月乔还能说什么,只好对着小镜子把松散的两侧麻花辫拆开,手指灵活地在发丝间穿梭,将原本的两股辫子梳成单侧的,在发尾系上天蓝波点的丝巾做装饰。
赵晏河就静静地看着她打扮,等到陆月乔把镜子梳子收拾好,赵晏河才出声。
“她们误会这个,你不高兴?”男人的嗓音有点干涩。
陆月乔蹙眉:“谈不上高兴不高兴,事实就不是她们所想的那样。”
赵晏河眼睛暗了一瞬,他当然知道不是,乔乔还那么小,根本不懂这些。
“不用在意别人的看法,我既然带你出来,就要把你好好带回去。”赵晏河正过身体,目光重新落到面前的书页上,“谁的话让你不高兴了,就跟我说。”
陆月乔听得一愣一愣的,什么叫“不高兴了就跟他说”,难道赵晏河要把那些误会他们关系的人嘴都堵上吗?
这算什么办法?
可赵晏河专心看着书,一个眼神也不分给她,陆月乔有话都没处说,只能憋在心里。
她暗暗瞪着赵晏河。
坐了一会儿,看到窗户上半合半开的窗帘,陆月乔还是起身走过去,“唰”
的一声将窗帘全部拉开。
车厢里这么暗还看书,不怕弄坏自己的眼睛。
陆月乔这样想着,又气鼓鼓地瞪了赵晏河一眼。
*
再次回到京市,已经是七月末了。陆月乔跟着赵晏河出去将近半个月,于奶奶和陆老爷子在家都等急了。
陆月乔一回来,就连轴地在筒子楼、陆家还有赵家之间来回转,总算把长辈们都应付过去,才得空喘一口气。
陆月乔这边闲不下来,赵晏河那边也忙着。探一回亲就抓到一个人贩子团体,这事儿早就从渭县那边传过来了,组织上给赵晏河评了二等功,下半年晋升副团的名单上也有他。
凭赵晏河的能力和资质,他评上团长头衔只是时间问题,不过这回晋升,在旁人眼里,那是妥妥的运气爆棚啊。
那些战友们是既羡慕又嫉妒啊,出门一趟就遇上人贩子,转眼立下二等功,这谁能比得上?
别的不说,光是精准辨认人贩子这一项,就够他们练一阵子了,除了佩服两个字,还真说不出别的。
至于赵晏河这回往西北“探亲”
的真相,只有赵老爷子和赵国栋知道,弄清事情原委,赵老爷子面对先斩后奏的大孙子也没有一点办法。
只能拿拐杖指着赵晏河道:“你小子!得亏人家姑娘全须全尾地回来了,要是有半点差池,哼!你小子就找地儿哭去吧!”
赵晏河被老爷子骂了一顿,全程沉默听着,等老爷子骂累了,他才有所动作。
上前给老爷子倒了杯茶,躬身道:“爷爷,两个月后团里外派我去苏城,乔乔那边,还需要您老人家帮着照看一下。”
老爷子连忙问道:“什么时候的事儿?谁定的?”
赵晏河道:“昨天开的会议,说是上面要训练一支特战队,团里举荐我过去。”
“是你自己的意思,还是团里的意思?”赵老爷子虽然从不插手孙辈的事,但这样的任务下达给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