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先生哭笑不得,以为是陈青山怕东西不够贵重,会丢人,于是体贴地冲大家摆手:“老夫收青山为义子,并不是图他的东西,也不是要他养老送终,而是真心喜欢这孩子……”
这话不能提,一说起养老送终的话题,东方夫人就有些心头发酸。
可今日毕竟是好日子,不能掉眼泪,于是强忍了心中的伤感,只露出得体的笑容。
仪式完成,就算是成了一家人了。
乔小福站起来就往东方夫人怀里扑:“祖母!”
“好孩子!”东方夫人看着跟自己失踪的女儿一般可爱的乔小福,眼泪再也憋不住,抱着就开始掉眼泪。
摇摇晃晃的乔三寿见状,将刚塞进嘴里的一块花生酥掏出来,就往东方夫人嘴里塞:“祖母不哭,吃糖糖……”
口水滴答的东西递过来,东方夫人下意识就想躲。
可抬眼对上乔三寿清澈纯净的眸子,满满都是关心的神色,脖子却突然转不动了,于是东方夫人机械地张开嘴,含住了那块糖。
“甜!乖啊……”乔三寿小大人一般踮起脚尖,拍一拍东方夫人的后背。
“好孩子!都是好孩子……”东方夫人眼泪有决堤的倾向。
东方先生见状,也不好劝,轻声叹了一口气,转而看向陈青山:“开席吧。青山你去敬两杯酒。”
“是,义父。”陈青山答应着,招呼大家开席。
乔楚和乔小福乔三寿陪着东方夫人进去更衣(稳定情绪),怕老太太触景生情,乔楚将乔小福和乔三寿给哄了出去:“你们先去吃饭,我陪你们祖母说说话。”
“好的,姑姑,我去招呼客人。”乔小福乖乖领着乔三寿出去了。
“楚楚,我就是……我就是……”东方夫人呜咽着扑在了乔楚身上。
乔楚拍着她的肩膀,轻声安慰:“我知道,我知道……想哭你就哭一会儿……”
外面开席了,宾客们热热闹闹的开始敬酒。
东方夫人换了件衣裳,也准备出去吃饭。
虽然今日有容家小姐闹出来的事情,可到底算是解决了,一顿饭宾主尽欢,各自散去。
眼看着几个来帮忙的媳妇婆子们开始收拾残局,一个声音陡然响起:“春娘是在这里吗?”
正在收拾碗筷的春娘愕然抬头,顿时愣住:“娘?你们怎么来了这里?”
“你还真的在这里啊!”说话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乡下妇人,一眼看到穿得精精神神的春娘,立刻就冲了过来。
其余的媳妇婆子们都看出了不对劲,纷纷停下了手里的事情,看向这妇人。
这是……春娘的娘?
“我就说你怎么现在每个月能有那么些银子给我呢,原来是在有钱人家做事了!那多赚的银子都要给我,不然我拿什么养活钱根?!”乡下妇人的声音很大,炸雷似的,成功把家里众人都给炸了出来。
春娘看到东家都出来了,很是惭愧,又着急,不由得软声求道:“娘,我们有什么事情回头再说行吗?要不我们去外面说?你这样……我……”
那乡下妇人却压根不听春娘的话,眼睛直溜溜地看向乔楚:“你就是春娘的东家吧?”
乔楚看了看一脸惶急的春娘,点点头:“是。”
“以后她在这里做事的月钱,你直接给我就好了,你们是什么日子发月钱?我到时候来领就行了。”乡下妇人的话霸道又不容置疑。
乔楚微微挑眉,没接话,只看向春娘。
春娘着急地拉着乡下妇人往外拽:“娘啊……我这个月给了你三两银子,怎的还不够吗?为什么要上门来闹呢?”
奈何春娘却根本拽不动那乡下妇人。
乡下妇人只梗着脖子盯着乔楚:“东家,你只说行不行吧。”
乔楚没看到阿球。
他刚刚去给邻里还板凳和桌子去了,还没回来,不过也应该快回来了。
这件事情,乔楚想看阿球的意见。
“她是我家的儿媳妇,虽然我儿子死了,可我还有孙子呢,是她亲生的,她不养活,我们谁养活?!”乡下妇人以为乔楚是不乐意,开始把早就准备好的话往外抛。
乔楚依然没接话,只静静地看着乡下妇人。
乡下妇人被看得莫名心虚,可心虚过后又更加烦躁,声音也忍不住越来越高:“这两年她在城里,虽然每个月也给些银钱,可她一个妇人家,能做些什么?”
这话就渐渐地不好听了,尤其春娘之前还是做暗门子的。
这等事情怎么能往外说?
真要人前说出来,春娘也不用做人了。
好在此时阿球也回来了,一眼看到春娘被逼得站在角落里只含着两泡眼泪哭,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就是一阵心疼。
乔楚看了看阿球。
阿球看看春娘,又看看那个喋喋不休的乡下妇人,很快就听明白了:原来这就是春娘那个死了的男人的娘。
这妇人嫌弃春娘银子给得不够彻底,应该把每个月赚的所有钱都给他们,所以今日寻上门来闹。
阿球看着委屈的春娘,想了想,走到了春娘身边,对那乡下妇人道:“这两年,春娘在城里,是跟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