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抱着站在高高的城墙上,眼泪朦胧地注视着下面乌压压十数万人的军队。 有旌旗在风中猎猎作响,十数万身披甲胄的战士身如长.枪,凌然而立。 云棉嗅到了风里的味道,旁边的大皇子云昭满目向往地说这是杀戮和战场才会有的铁血味道。 云棉没有大哥的向往,没有二哥的淡然,也没有皇帝舅舅满腔的凝重,她只是在很努力很努力的从蚂蚁一般密密麻麻的十数万人里面,想要找到早上偷偷抱过自己后就离家的娘亲。 “棉棉,最前面那个穿银白色盔甲的身影就是你妈妈。”系统有点心疼地贴贴小朋友。 云棉很快找到妈妈,然后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倾身出去,使出全身力气大声喊道:“——娘亲!!!” 听不到。 那道身影也没有回头,而是领着身后的战士们,一往无前地奔袭离开大庆皇城。 眼泪吧嗒一下落下来。 云棉抬手用力擦掉,可它们却一点都不听话,擦了一次又一次,眼泪却越聚越多。 这是云棉第一次离开妈妈。 眼泪可以发泄情绪,却带不走藏在小朋友心中的不安和委屈。 - “战场是哪里?” “战场离我家很远很远吗?” “娘亲会不会饿肚子?” “娘亲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 “舅舅,为什么要让我娘亲去战场?还有好多好多的人都要去战场?他们不回家吗?” “舅舅,那我以后长大了是不是也要和娘亲一样去战场?战场可怕吗?” “舅舅……” 长公主府的云棉小郡主被接入皇宫暂住,一应待遇与皇子等同,可云棉却愣是用自己的十万个为什么,问得皇帝舅舅不敢再踏足皇后寝宫。 好不容易等云棉被皇子们揪着去尚书房当个临时入学的旁听生吉祥物时,帝后二人齐齐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几分生无可恋。 小孩子怎么那么难养! 自家孩子丢给嬷嬷们照顾便好,可云棉总是不一样,她不要嬷嬷们照顾,她要自己照顾自己! 于是每天早上,皇后就眼睁睁看着白白净净的小棉花团子把自己衣裳胡乱穿着,头发奇奇怪怪地扎着,就连吃饭都要自己举着筷子去夹,连这些事都要自己动手,其它日常琐事更是没有嬷嬷们插手的地方。 于是好好一朵软绵绵干干净净的小棉花,不到几日就被她自己折腾成了皇城根底下要饭的小叫花子。 皇后娘娘每每看得眼疼想帮忙时,小郡主就会板起小脸认真说:“舅母,棉棉已经长大了,会努力照顾好自己,不要别人帮,这样妈妈就不要操心棉棉了。” “……都怪我。”云裴殊长叹扶额,认错道:“怪我在大军开拔那天,非要用一句她长大了来哄她。” 当时是有奇效的,哭成泪人的小丫头很快就强忍着坚强起来了,谁知道……后遗症会这么严重呢? 说完,两人又默契地对视一眼,再度齐齐扶额。 - 而尚书房里,被肯定已经长大并且能够照顾好自己的小郡主正乖乖坐在座位上,捧着一本比自己脸还大的书,晕乎乎地听着太傅满口的之乎者也。 太傅念一句,系统就贴心地解释一句,可一篇文章读完,小郡主脑瓜子都嗡嗡的,往日灿然明亮的双眼都趋于呆滞。 直到太傅抽背完皇子后满意结束这堂课,云棉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目光里都充斥着浓浓的敬畏。 好难,好长,好困,好复杂!! “小棉花,你听得懂太傅讲什么吗?”四皇子云临同样两眼蚊香圈圈地凑过来。 云棉沉痛地摇头。 两个五岁的小虾米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对知识深深的恐惧。 正默默哀悼自己肉眼可见的绝望未来时,云棉耳旁突然响起云逸的声音。 “棉棉表妹,你还小,这些文章满篇治世之言,本就不适合你,若不是皇兄将你硬带到尚书房,你也不用呆坐半日,不如稍后下学了我带你在宫中转转吧?” 他挑了个绝好的时间,太傅离开,头顶二位皇子一个憋不住出去透气,一个跟在太傅身后询问疑惑之处,整个尚书房仅剩他们三人。 而云临又和云棉差不多大,正是调皮爱玩坐不住的时候,现在这话对两个初次接触课堂两眼一抹黑的小孩而言,简直可以说是天籁之音。 轻而易举就能拉高两个懵懂稚子对他的好感度。 可惜云逸算错了一样。 如果他能和系统一样每天早晚都听一次小郡主坚定的诺言的话,此时一定不会选择和她面对面近距离相处。 也就不至于在惨叫一声后,坐在地上狼狈地捂着一只眼睛,恰好被并肩回来的云昭云辰将这一幕看了个正着。 云棉揉了揉刚刚下意识挥出去的拳头,在坏蛋惊怒不定的质问声中,理直气壮的恶人先告状:“二哥,云逸说我和云临不适合进学!” 嗓音清脆,神色坚定,好一个正气凛然。 云昭恍惚间还以为自己看到了缩小版的姑母。 当然,姑母不可能顶着个鸡窝窝头告状的
第35章 第35章(2 /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