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声地对他控诉起某个白毛混蛋的粗暴行为。 “别恶人先告状啊,小坏蛋,小心下次把你吊起来教训。”五条悟左右环视着躺了一地的昏睡人群,漫不经心道,“好家伙,你这是收拾东西准备跑路了吗?上边那群烂橘子估计要气疯。” 夏油杰不置可否地笑笑,扶稳清定,看向那个一直守在亲人尸身旁边一言不发的少年,嘴角的笑意渐渐消失,无声地叹了口气。 他们游走在生死边缘,见过太多的生离死别,但他仍忍不住为这种飞来横祸造成的悲剧而感到心酸。他似乎早就忘了,自己也不过才二十多岁的年纪而已。 无休止地战斗和流血模糊了咒术师们的时间概念,他们就像被强行催发的种子,还没来得及生长,就已经老了。 “阿吉,我不能留在这里太久,很快会有人找过来,我留在这会给你们带来麻烦的。你是个坚强的孩子,以后要自己照顾好自己,知道吗?” 阿吉低头,怔愣地看着递给自己的银行卡,因为过于痛苦而麻木的大脑因为这份突如其来的善意而重新运转,大颗大颗的眼泪砸在卡面上,将那些冰冷的数字晕染出温暖的颜色。 “我们……我们为什么会遭受这些呢,夏油先生?”阿吉仍旧握着奶奶干枯瘦弱的手,仿佛这样就可以强留住她早已远去的灵魂。他低着头,喉咙中发出嘶哑哽咽的哀鸣,“我们已经很努力了,很努力地想要活下去——” 没有人能回答他的问题。 这世上的种种苦难似乎总是偏爱降临在弱者身上。麻绳总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而那些人,那些高坐在金台上的尊贵人,正精打细算地琢磨着下一刀要切在哪里,不榨干这群牛马的最后一滴血,他们是绝不会罢手的。 阿吉没有接过那张卡,沉默半晌后伸手用力抹了抹脸上斑驳的泪痕,抬起头哑声问道:“有人会找你麻烦吗,夏油先生?就因为你帮了我们?” 黑暗中,他的眼睛亮得惊人,仇恨与痛苦充盈着他那颗滴血的心,那无处发泄的怨恨在他身上生根发芽,像是点燃引线的炸药桶,随时将他和世界一起炸得粉身碎骨。 好痛——身体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裂开了一样—— “喂,小鬼。你看得见这些东西?” 一旁正插兜站着,注视远方的五条悟突然出声问道,他手~指的方向,正是夏油杰身后的那坨相貌丑陋的章鱼状咒灵。 阿吉闻言一愣,本就面无血色的脸孔变得更加苍白,紧紧蜷缩起瘦弱的身体,表情惊慌:“我……我看不见……但我能感受到。” 那里似乎存在着什么极为可怕的东西。 五条悟蹲下身,感兴趣地看着这个脏兮兮的少年和他身后浮现出的时隐时现的影子。 单手勾下绷带,露出一只苍蓝色的,满缀繁星的眸子,五条悟嘴角微勾,轻声道:“啊嘞啊嘞,这可真是了不起哦。” “从一个无法控制咒力的普通人被刺激成了半个咒术师,而且这术式看上去还很不错嘛——” “什么?什么术式……我没做什么啊——” 阿吉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不自在地往后退了退,那只眼睛实在太过冰冷锐利,让他有一种被剥开解析的错觉。 正将整个人埋在夏油杰怀里躲避咒灵靠近的清定抬起头,认真地盯着阿吉看了一会儿,忽而微微一笑,柔声道:“你比我想象得更有趣,阿吉。” “把仇恨,悲痛和愤怒剥离下来了吗?这种逃避式的举动反而塑造了另一个更强大的自己……但你能逃避多久呢?”清定轻柔的话语如惊雷般炸醒了不知所措,一脸茫然的少年,他呆呆地蹲在原地,仍旧紧紧抓着奶奶的手,却感觉心里空了一块似的。 “我帮你杀了石田弘树,但你的仇人还没死光。”轻飘飘的,又柔又甜的声线如同毒液般渗透进少年的心底,他瞪大眼睛,翕动着毫无血色的嘴唇,像是看见了什么最可怕的怪物,“这个城市里每天都有数百条生命无声无息地消失,什么都不做的话,你的命运将在其他人身上再次重演。” “到时候,谁来救他们呢,阿吉?” 他身后,那个模糊的影子渐渐成型。 一个有着与少年阿吉同样相貌,但左半边身体都被苍白骨刺覆盖的暗影露出了他暗红色的双眸,两行血泪从白骨上滑落,悲恸如同一去不返的命运献上的挽歌。 特级过咒怨灵——“骨魔”诞生。 “……从现在开始,我来承担你的不幸。”被抽空了咒力两眼一黑晕倒的阿吉落入一个冰冷的怀抱,他最后看见的,就是那雪白的,温柔覆下的修长指骨。 “夏油杰——特级咒灵已经诞生!你还在等什么?!” 不知何时,几辆飞速驶来的汽车冲进了结界,一个身着西装的中年男子拿着喇叭,本想气势汹汹地冲过来,却在无意间与那双血眸对视后忍不住后退两步,站在护卫们的重重包围后开始趾高气扬地喊话。 “违反咒术界四十一条规定!包庇窝藏通缉犯……你的特级头衔已经被撤销!但是!”这位神情激动,口沫四溅的高层嘴角耷拉着,露出一丝鄙夷的笑容,尖声道:“但是!只要你现在收服咒灵,并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