务数据做了评估,建议长老们缩减了相关投资,因为——” “停!停停!你决定就好!”五条悟扯了扯嘴角,只觉得马上就要有一大串枯燥乏味的数据报表要从那张可爱小嘴中喷吐而出,他动作夸张地大声制止,比出暂停的手势令人形计算机停止工作。 夏油杰若有所思地看向乖乖闭嘴的清定,眉梢高高扬起,缓声道:“所以——现在实际控制五条家资本运作的,是你?” 再次扯了扯链子,想要把那截荧光绿藏在衣角下的清定一脸无辜地看向夏油杰,小心翼翼地笑了笑:“只是建议,决定权在哥哥那里。” 可是悟很少过问这些事,不过是个人形印章吧…… “老子聪明吧,物尽其用,你知道我家小可爱光靠股票就赚了多少钱吗?”五条悟得意洋洋地挺起胸膛,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比画出的手势让沉稳持重的夏油杰也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倒吸一口冷气。 “咱们俩一年的工资奖金加起来还不够他两天赚的钱,嘿,我家老头子在清定不在的那两年差点没把我逼疯——” “所以你为什么要缩减对石田集团的投资?”夏油杰将那些充满铜臭味的话题抛在脑后,重新抓住重点,不解道,“他们的业务有问题?” 但清定只是歪着头定定地看着他,眸光平静,忽而清浅一笑,柔声道:“因为董事长石田弘树要死了,不是吗?” 夏油杰的瞳孔骤然一缩。 * 每个城市,都有一个被遗忘的角落。 这里充满垃圾,污水,破板房,里面的居民仿佛这灯红酒绿的光鲜外表下见不得光的老鼠般,被所有人遗忘在狼藉废墟里,自生自灭。 但这些岌岌可危的危房却是这些末路之人最后的家。每当夜晚降临,在城市的璀璨灯火亮起时,破汽油桶里点燃的一簇簇篝火,就是他们难挨寒夜中唯一的光明。 阿吉吃力地拖着一个巨大破麻袋,踉踉跄跄地摸黑走在小巷中,他脚上已经破烂的凉鞋踩在污水里,溅起的泥点砸到伤痕累累的瘦弱小腿上,但他感觉不到凉,只是坚定而狼狈地向前走去,如同一只瘦小肮脏的老鼠。 他周围的建筑大多是由旧铁皮和破木板拼凑,有些还完好,有些却已经化为废墟。黑暗中,只有脚下的泥水吱呀吱呀响,像是这个旧城区最后的苟延残喘。 到了,他将满载空瓶子的麻袋堆在门口临时搭起的窝棚,从里面摸索出一个破塑料袋,轻轻地推开四处漏风的木门。 “奶奶,我回来了。” 黑暗中,他轻车熟路地绕过屋里堆积的杂物,从一个破柜子里掏出火柴和蜡烛,小心翼翼地点燃。 停电了,蜡烛也要省着些用。周围的邻居有出路的都已经搬走,剩下的人,就像这些颓唐孤独的老屋一般,再也走不动了。 “我今天去了市政,他们说会有补助的,再等两个月,集团那边的补助一定会发下来的。”他端着蜡烛来到床边,珍而重之地打开那个已经冷透了的打折便当,就着昏暗的烛光挑出一点软糯的土豆喂给床上奄奄一息的老人。 奶奶很老了,岁数和这间屋子一样长。她骨瘦如柴,躺在破烂的被褥下几乎看不见起伏,浑浊干涸的眼睛直愣愣地看向窗外的月光,仿佛在无声质问着什么。 阿吉因为干了一天的重活,拿筷子的手都在微微颤抖,但他还是坚持一点点将那些土豆喂完。然后端起剩饭稀里呼噜地一口气吃完。 他伸出手摸了摸老人的额头,又仔细地给奶奶掖好被角,最后走到门外用破水管里流出的冷水将饭盒和筷子洗净,拿回房间放好。 深夜,阿吉爬上自己小吊床,看着窗外的风景出神,在一片低矮的窝棚区不远处,是三四个高高的土堆,土堆旁边是好几台在星光下寒光闪闪的大型器械,那些钢铁组成的车斗和巨球,仿佛怪兽般张牙舞爪,即将择人而噬,车辆上鲜红的【石田】二字,艳红如血。 “祝我十七岁生日快乐。阿吉,明天也要加油啊!” 瘦弱的,泥猴般的男孩扯过一旁的破麻袋盖在身上,疲惫至极地沉沉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