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控诉,心说这要是被人看到怎么办,难道要说是被蚊子咬的吗?
沈辞擦干净手,努力把衣领往上提了提,可吻痕的位置有点靠上,不管怎么提都遮不住,又尝试把头发拨过来,可头发也不够长,还是遮不住。
……秦抑是故意的吧?
沈辞跟吻痕斗争了半天也没能把它遮住,只好放弃了,去厨房拿晚饭,中途一直低着头,生怕被阿姨看到。
或许因为这两天秦抑食欲不错,厨房阿姨准备的晚餐也更加丰盛了,还按照沈辞的要求加了饭后甜点。
甜点让沈辞心情愉悦,勉强放过了某人在他脖子上种标记的事,和平常一样帮他洗澡按摩,唯一不同的是,今天的秦少非常配合,不论洗澡还是按摩都没有表现出半点抗拒。
突然觉得这样的秦少也不是不能接受……
晚上九点多,被沈辞催促好几遍的秦抑终于打算休息了,沈辞洗漱完回来,就看到他坐在床边,正拿着一瓶药,把里面的药片倒在手心。
沈辞忙凑过去:“这突然吃什么药?”
“安眠药。”秦抑把药片就水送服,药瓶随手放在床头。
沈辞看了看药瓶上的字,确实是某种安眠药的名字,又问:“晚上会睡不着吗?”
“不知道,反正先吃了吧,免得真睡不着还得再起来。”秦抑说完,在床上躺了下来。
沈辞不知道该对他这种“贷款失眠”的行为做出什么样的评价,刚关掉床头灯,就被人捉住手腕,轻轻一带,径直跌进一个怀抱里。
黑暗中,男人的声音带着熟悉的气息落在耳畔,像是恳求,又像是命令:“陪我睡觉。”
后半夜正是神经痛最剧烈的时候,也许是这种疼痛冲淡了他的理智,让他没有第一时间把少年推开,而是做出了背离自己意志的举动,他重新闭上眼,装作自己没醒来过。
身后安静下来,少年好像在犹豫要不要继续,过了好半天,窸窸窣窣的声音才再次传来,对方的身体紧紧贴住他的腰背,他甚至能感觉到温热的吐息落在自己颈侧,能听到对方轻微的呼吸声。
太近了。
他从没和任何人这样近过。
这样的距离让他浑身紧绷,可剧痛侵袭下的大脑做出了错误的决定,他用力地闭紧双眼,额头已经出了一层冷汗,青筋凸显出来,证明他正在极力克制什么。
少年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料传递到他身上,他腰间冰凉的皮肤被逐渐捂热,秦抑疼得浑身颤抖,却咬紧牙关,不允许自己叫出声来。
像是感觉到他的痛苦,沈辞环在他腰间的手微微扣紧了,即便没有知觉,秦抑也能猜到对方的腿可能正缠着自己的腿,用体温来为他提供热度。
在这样的热度浸润之下,疯狂肆虐的神经痛似乎收敛了一些,在天将亮时就提前离场,渐渐平息了下来。
秦抑喘息着,僵硬的身体慢慢放松,那种被电刺火燎的感觉终于弱下去,他呼出一口气,疲惫得近乎虚脱。
他又一动不动地躺了一会儿,伸手轻轻掰开了沈辞的手,从他怀里挣脱出来。
沈辞早已经睡熟了,被他触碰也没有醒,秦抑慢慢地翻了个身,由背对转成面对,就看到对方安静的睡颜,少年像只温顺的小动物,乖巧地把自己缩成了一团,只把脑袋露在被子外面。
秦抑看着他,有种说不上的情绪从心底蔓延开来,他鬼使神差地伸出了手,用冰凉的指尖触碰对方的脸颊。
沈辞……
*
沈辞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和秦抑解除了环抱的姿势,还彻底鸠占鹊巢,直接枕了人家的枕头,快把他挤下床不说,还把他的被子抢过来自己盖。
沈辞慌忙起身,把位置还给他,被子也还给他,用力捏了捏自己发烫的脸——这么大一张床,他怎么就非得往人家怀里挤,他睡相这么不好的吗?
不过,看秦抑的样子应该是不疼了吧,他昨夜的行为似乎确有成效,只要他不疼了,一切好说。
还好他还没醒,应该没发现自己这糟糕的睡相。
沈辞松一口气,蹑手蹑脚地下了床,做贼似的溜进洗手间洗漱。
然而就在他关门的一刹那,本该睡着的秦抑忽然睁开一只眼,往他所在的方向看了看,又闷声不响地重新闭上了。
沈辞不敢弄出太大的动静,洗漱完就跑,去餐厅吃过早饭,便上楼回到自己房间,关上房门,长舒一口气。
人总是会在夜里做出一些比较冲动的举动,这下好了,他不光爬了秦抑的床,还钻了人家的被子,抱了他,甚至差点把他从床上挤下去。